“小家伙,你没有以前可爱了呢。”

    以前?看着对面男子含笑的眼眸,祁泽有一瞬怔愣,半晌后缓缓出声道:“是你。”

    对面的男子随即笑着点头,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女子的额头,微微颔首,声音轻柔道:“终于想起来了是吗?爱哭的小家伙。”

    没错,她想起来了,还记得那是她很小的时候了。那时候母亲好像还在世,而她却像个小淘气一样到处乱跑,浑身都弄得脏兮兮的。

    那时好像的确有一个令人讨厌的小男孩儿,脸上带着恶劣轻佻的笑意,第一次见面就用小石子砸向她的头,就像如今用手指弹向她的额头一样,让人讨厌。

    “大哥,二哥,把墨玉还给我,那是爹爹留给韶仪的。”

    一个长相十分秀气,个子很矮的小男孩儿正努力踮起脚尖,伸开手臂向面前两个已经明显开始长高的小男孩儿出声讨要着,声音奶气稚嫩。

    这个矮小的小男孩儿在两人面前就像是未长开的幼小孩子一样,显得格外瘦弱,身高才到两人的胸口处。

    纵然小男孩儿努力踮着脚尖,尽量伸长手臂也够不到被举到高空的深沉墨玉。

    高高举着墨玉的小男孩儿五官长得十分英俊,还把另一只手中的书十分厌恶地甩在一旁,与一个长相温润如玉的小男孩儿一起,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般无聊地愚弄着正在努力伸长手臂去够墨玉的矮小男孩儿。

    “祁泽,你很想要这块儿墨玉?本少爷还偏不给你。”小时候的祁哲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欺负着小小的祁泽,“你长得这么矮,脸还这么清秀,不会是个娘娘腔吧。”

    “韶仪是男孩子,才不是娘娘腔。”小男孩儿立刻出声反驳道,接着就要继续去够那快要被够到的墨玉。

    可惜祁哲一个转身就把墨玉给收到了身后,并出言嘲讽道:“你还不是娘娘腔?你连这块儿玉都够不到,平时还动不动地就要哭,跟个小姑娘似的。本少爷对你说,连我娘的贴身小丫鬟都没你长得清秀。若你穿上女装,肯定要比倚君楼的花魁还要好看。”

    小小的祁泽似乎是受到了侮辱,冲着祁哲大声反驳道:“胡说,韶仪才不是娘娘腔,韶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是爹爹对韶仪说的。”

    “你爹说的?”祁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捧腹大笑,“你还不知道吗?你爹死了。就在今天,祖父和大伯父在书房里商讨此事,我恰巧从门前经过,全都听到了。你爹确实已经死了。”

    听着虽像孩童的一句戏言,尚不知真假,却让人的心不由狠狠地颤了一下,也让小小的祁泽怔愣在原地。

    “呵,若是你不信,可以去问定京城中的随便一个人。南楚百姓们都知道骠骑将军祁云与北朔军队对战时,死在了战场上,这个消息绝对不是假的。”祁哲好像怕祁泽不相信一样,又添加一句说明道。

    而此时的祁泽年纪尚小,对死亡根本没有认知,并不明白祁云死去代表着什么。只知道父亲去打仗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以为父亲只是出了一趟远门,马上就会回来。

    “谁说的,爹爹才没死,而且马上就会回来见韶仪的。”幼小的小男孩儿十分倔强地回顶道。

    “这由不得你不信,你爹在与北朔军队对战,最后却兵败自杀。”祁哲的声音充满着讥讽,“一个将军不与敌人战斗到最后,却因为失败而自杀。你爹就是一个逃兵,一个懦夫。”

    虽然不明白懦夫是什么意思,但看到祁哲的脸上带着满满的讥嘲之意,祁泽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词语,便用着稚嫩的声音怒斥道:“不许你这么说我爹。”

    “本少爷偏就这么说,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把你爹留给你的玉给夺回去啊,来啊,娘娘腔。”祁哲把玉又举到高空,倨傲挑衅说道。

    “你……”小小的祁泽立刻伸开手臂上前去夺,“把玉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