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骗，都可以骗(1/2)
曹坤鹏的视线上移，对上仇方堂的眼神，语气听不出波澜“说。简练点。”
“我们刚刚在码头上的时候，看见一个家伙揽着个箱子在弃货区捡烂鱼，身量跟王浩差不多，离这边很远。问周围的小孩儿，没人认识他。”仇方堂吞了口口水接着道“我估摸着，这人应该是流浪过来的。他裤腿上有新鲜的红色的泥渍，这边海港附近没有地方在修路，倒是城郊有。”
“所以我觉得，可以假装下去搬货，把他装货里带上来。给他换王浩的衣服，背着那帮小孩儿走的方向走回去。要是他们怀疑王浩为什么不理人，我再来放船的缆绳时，就跟他们说是被家长批评了不让瞎闹就行。”仇方堂说完又补充道“码头边的孩子跟着家大人出海的很多，几个月不见他们就忘了这茬儿了……您觉得行吗，哥？”
船舱一下就静了，那几个懂点中文的白人听了不说话，季晨也安静下来，打量仇方堂表情有点诧异。所有人都等着曹坤鹏的态度。仇方堂怀着希翼等曹坤鹏出声。只要他答应了，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他不仅能带陆野进回乾，还能保全自己不因办事不力被牵连。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机会，他非成功不可。
果然，曹坤鹏很快答应下来“按你说的办可以。但你有把握那家伙愿意帮我们吗？他要是挣扎得很厉害，引起更大的骚乱，谁负责？”曹坤鹏的眼神极有压迫性地盯着仇方堂，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曹坤鹏的凶相，脸上却没有一丝惧色。
“他不会的。”仇方堂镇定自若地解释道“他要是那个性格的家伙，就不该为了一口饭吃跑这么远。直接上门抢、偷，哪个不比捡要方便？那家伙就不是这么刚的人。”
“好。”曹坤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不跟他扯皮，一口应下来，转头吩咐道“季晨，你带他下去。仇方堂你跟那人交涉去，先降低那人的警惕性；季晨，你找个空箱子过去套了人就上来。动手要快，别给那人挣扎的机会。”
“快去，”曹坤鹏伸手一轻轻推仇方堂的后背，恢复了长辈的慈祥“别慌。”
两人下船之后，季晨先往对面的鱼市走去。仇方堂没敢浪费时间地跟着，先往那堆小孩儿身边站。等他们主动开口好奇地问王浩的下落，仇方堂再一脸愁容地把早已打好的腹稿诉出。悲惨而相似的共同经历引得那帮小孩纷纷点头表示同情。
聊完不到一分钟，仇方堂瞥见季晨搬着箱子从店里走出，他便打了个岔说去搬东西了，船要出海。仇方堂快步走向陆野待的那根柱子后，心中暗暗祈祷他还在那儿。他一定要比季晨快，他得跟陆野串好词才能保证完全不露馅儿。
季晨还有大概一分钟到，仇方堂转过柱子看见陆野蹲在原地，好像突然看见他来有点懵。
仇方堂来不及跟他解释，只能快速嘱咐道“计划有变。待会上船那个背头跟你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见机行事。”仇方堂瞥了一眼季晨来的方向，最后飞快地说“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别说认识我。”
不等陆野回应，他话音一落，季晨就到了近前。他低头见陆野蹲在一筐烂鱼面前，满手的鱼腥，信心满满地忽悠道“小孩儿，帮个小忙，我们请你吃饭。”
陆野站起身来，话说得磕磕绊绊“吃…吃什么。”虽然嘴不利索，好歹眼神是真的纯朴而茫然，带着滑稽的傻气。陆野不会演戏，仇方堂心里清楚，所以最开始在跟曹坤鹏描述的时候，他就是照着对陆野的印象说的，这样就不用费劲教他，也来不及。
“好孩子。”季晨见他傻得可爱，很快放下心来。他把箱子往地下一放，甩了甩手上的水“进来吧，尽量把鱼往身上盖，配合一点，我们酌情奖励。”
陆野身量不高，人也瘦，缩进箱子里连根头发都露不出来。季晨瞥了眼旁边的那箱烂鱼，抓起一把又铺在他身上。“这样应该可以。”他把手搭在了箱子的边缘，挑眉示意仇方堂道“抬走！”
路上很顺利。毕竟从表面上看来确实没什么破绽。当仇方堂和季晨把陆野带到船上后，所有人显然都松了口气，连曹坤鹏都肉眼可见地轻松了很多。他毫不嫌弃地伸手把陆野从鱼箱里拉出来，又换上了他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把人引到后面交涉。
仇方堂控制不住地往那个方向看去。说不慌是不可能的，陆野有点木，尤其是对着陌生人，只有在听到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时才会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他身上的动物性太强，撒谎对他的要求太高。仇方堂只能在暗中祈祷，情况紧急，曹坤鹏看不出太多破绽。
还没等仇方堂担心够，曹坤鹏就叫了两个老白去给陆野冲澡。他身上鱼腥味太重，实在是难以忍受。仇方堂看见那两个老白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拿软管水枪呲他，那么冷的水，陆野只是开始打了个抖就再没动过。冲完水，他赤条条地站在那里，光着脚，一个老白递给他一条毛巾，发现他愣愣地拿着它站着，好像不知道该干嘛。曹坤鹏示意另一个老白帮他擦擦身子，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他招手示意仇方堂过去，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他。仇方堂抱着王浩的衣服等他们擦完陆野，曹坤鹏忽然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这小孩儿…你怎么注意到的。”
“他那时候拿着一个烂鱼筐，从我们面前路过的时候我低着头，发现他没穿鞋。”仇方堂从善如流地答道“然后随口问了问旁边的小孩儿，发现没人认识他，才多看了几眼。”
“……有点意思。”曹坤鹏上下打量着陆野，“这孩子要留，我回去跟璋哥报告一下情况。”仇方堂心里一阵狂喜，面上却只能点点头。最困难的一步完成得太过顺利，他简直有点难以置信。
“你立功了，小子。”曹坤鹏用手肘顶了一下仇方堂的身侧，陆野刚好换完衣服走过来，他便招呼道“那个……你叫什么？”
“我们刚刚在码头上的时候，看见一个家伙揽着个箱子在弃货区捡烂鱼，身量跟王浩差不多，离这边很远。问周围的小孩儿，没人认识他。”仇方堂吞了口口水接着道“我估摸着，这人应该是流浪过来的。他裤腿上有新鲜的红色的泥渍，这边海港附近没有地方在修路，倒是城郊有。”
“所以我觉得，可以假装下去搬货，把他装货里带上来。给他换王浩的衣服，背着那帮小孩儿走的方向走回去。要是他们怀疑王浩为什么不理人，我再来放船的缆绳时，就跟他们说是被家长批评了不让瞎闹就行。”仇方堂说完又补充道“码头边的孩子跟着家大人出海的很多，几个月不见他们就忘了这茬儿了……您觉得行吗，哥？”
船舱一下就静了，那几个懂点中文的白人听了不说话，季晨也安静下来，打量仇方堂表情有点诧异。所有人都等着曹坤鹏的态度。仇方堂怀着希翼等曹坤鹏出声。只要他答应了，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他不仅能带陆野进回乾，还能保全自己不因办事不力被牵连。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机会，他非成功不可。
果然，曹坤鹏很快答应下来“按你说的办可以。但你有把握那家伙愿意帮我们吗？他要是挣扎得很厉害，引起更大的骚乱，谁负责？”曹坤鹏的眼神极有压迫性地盯着仇方堂，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曹坤鹏的凶相，脸上却没有一丝惧色。
“他不会的。”仇方堂镇定自若地解释道“他要是那个性格的家伙，就不该为了一口饭吃跑这么远。直接上门抢、偷，哪个不比捡要方便？那家伙就不是这么刚的人。”
“好。”曹坤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不跟他扯皮，一口应下来，转头吩咐道“季晨，你带他下去。仇方堂你跟那人交涉去，先降低那人的警惕性；季晨，你找个空箱子过去套了人就上来。动手要快，别给那人挣扎的机会。”
“快去，”曹坤鹏伸手一轻轻推仇方堂的后背，恢复了长辈的慈祥“别慌。”
两人下船之后，季晨先往对面的鱼市走去。仇方堂没敢浪费时间地跟着，先往那堆小孩儿身边站。等他们主动开口好奇地问王浩的下落，仇方堂再一脸愁容地把早已打好的腹稿诉出。悲惨而相似的共同经历引得那帮小孩纷纷点头表示同情。
聊完不到一分钟，仇方堂瞥见季晨搬着箱子从店里走出，他便打了个岔说去搬东西了，船要出海。仇方堂快步走向陆野待的那根柱子后，心中暗暗祈祷他还在那儿。他一定要比季晨快，他得跟陆野串好词才能保证完全不露馅儿。
季晨还有大概一分钟到，仇方堂转过柱子看见陆野蹲在原地，好像突然看见他来有点懵。
仇方堂来不及跟他解释，只能快速嘱咐道“计划有变。待会上船那个背头跟你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见机行事。”仇方堂瞥了一眼季晨来的方向，最后飞快地说“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别说认识我。”
不等陆野回应，他话音一落，季晨就到了近前。他低头见陆野蹲在一筐烂鱼面前，满手的鱼腥，信心满满地忽悠道“小孩儿，帮个小忙，我们请你吃饭。”
陆野站起身来，话说得磕磕绊绊“吃…吃什么。”虽然嘴不利索，好歹眼神是真的纯朴而茫然，带着滑稽的傻气。陆野不会演戏，仇方堂心里清楚，所以最开始在跟曹坤鹏描述的时候，他就是照着对陆野的印象说的，这样就不用费劲教他，也来不及。
“好孩子。”季晨见他傻得可爱，很快放下心来。他把箱子往地下一放，甩了甩手上的水“进来吧，尽量把鱼往身上盖，配合一点，我们酌情奖励。”
陆野身量不高，人也瘦，缩进箱子里连根头发都露不出来。季晨瞥了眼旁边的那箱烂鱼，抓起一把又铺在他身上。“这样应该可以。”他把手搭在了箱子的边缘，挑眉示意仇方堂道“抬走！”
路上很顺利。毕竟从表面上看来确实没什么破绽。当仇方堂和季晨把陆野带到船上后，所有人显然都松了口气，连曹坤鹏都肉眼可见地轻松了很多。他毫不嫌弃地伸手把陆野从鱼箱里拉出来，又换上了他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把人引到后面交涉。
仇方堂控制不住地往那个方向看去。说不慌是不可能的，陆野有点木，尤其是对着陌生人，只有在听到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时才会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他身上的动物性太强，撒谎对他的要求太高。仇方堂只能在暗中祈祷，情况紧急，曹坤鹏看不出太多破绽。
还没等仇方堂担心够，曹坤鹏就叫了两个老白去给陆野冲澡。他身上鱼腥味太重，实在是难以忍受。仇方堂看见那两个老白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拿软管水枪呲他，那么冷的水，陆野只是开始打了个抖就再没动过。冲完水，他赤条条地站在那里，光着脚，一个老白递给他一条毛巾，发现他愣愣地拿着它站着，好像不知道该干嘛。曹坤鹏示意另一个老白帮他擦擦身子，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他招手示意仇方堂过去，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他。仇方堂抱着王浩的衣服等他们擦完陆野，曹坤鹏忽然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这小孩儿…你怎么注意到的。”
“他那时候拿着一个烂鱼筐，从我们面前路过的时候我低着头，发现他没穿鞋。”仇方堂从善如流地答道“然后随口问了问旁边的小孩儿，发现没人认识他，才多看了几眼。”
“……有点意思。”曹坤鹏上下打量着陆野，“这孩子要留，我回去跟璋哥报告一下情况。”仇方堂心里一阵狂喜，面上却只能点点头。最困难的一步完成得太过顺利，他简直有点难以置信。
“你立功了，小子。”曹坤鹏用手肘顶了一下仇方堂的身侧，陆野刚好换完衣服走过来，他便招呼道“那个……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