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大将,叛了三个,潘承佑也是够悲催的。

    韩熙载笑道“潘兄,在七年前的时候,先帝调你们去平灭贼寇,却因为战事不利,要治罪,还是老夫帮忙周旋的。”

    潘承佑咬了咬牙,“就是那一次,这三个畜生,投靠了韩相公吗?”

    “没有!”

    韩熙载摇了摇头,“老兄啊,就算到了现在,他们也没有投靠老夫!”

    “你胡说八道!”潘承佑怒气填胸,恨不得立刻下令,把这几个逆贼都给宰了,大卸八块才好。

    可韩熙载老神在在,另外三个人,也都微微含笑。

    许文稹再次站了出来,他在三个人当中,算是能说会道的。

    “使君,我们跟着你投靠南唐也有些年了。这些年,咱们的弟兄征战厮杀,损失了多少人,朝廷又给了多少补偿?连兄弟们用命换来的钱都盘剥,说句不客气的,就连水贼海盗都不如!这样的朝廷,还能长久吗?”

    “冠军侯亲自统军下江南,李弘冀已经是穷途末路,我们必须要兄弟们找条出路,带着他们背井离乡,不能让他们都成了外丧鬼!”

    “一派胡言!全都是胡说!”

    潘承佑简直一个字都不想听,陈德成闷声道“不是胡言,大周已经分田了,所有士兵,一人一百亩!没有半点差错,南唐要是能拿出一百万亩田,分给兄弟们,让我们替朝廷卖命没有说的,要是拿不出来,我们也不能坏了弟兄们的好事!”

    郑彦华点头,“就是这个理儿,我们这么多条命,还不值一点土地吗?”

    “你们!”

    潘承佑指点着几个人,手指颤抖,竟然一屁股坐了下来,气得不会动弹了。

    三个人心中惊恐,心说不能让老大人出事啊!

    这时候韩熙载冲着他们摆摆手,“三位将军,你们去外面守着,让老夫单独和潘兄谈谈。”

    三个人无奈,只能退下去,到了外面守着。

    房中只剩下韩熙载和潘承佑。

    韩熙载深深吸口气,“潘兄,咱们曾同朝为官,你什么为人我清楚,我是什么为人,你或许也知道。”

    潘承佑用鼻子哼了一声,翻着白眼道“背主之贼,苍髯匹夫,你不怕一生名节,毁于一旦,留下千秋骂名吗?”

    韩熙载微微点头,“骂得好,我当然怕,可这一次我投降了大周,去了开封,我突然不怕了。”韩熙载突然十分感叹,“我去冯太师的坟前拜祭,老太师的坟没有碑文,只有一块光秃秃的石碑,褒贬任由后人评说。我在太师的坟前坐了一天一夜,我突然想通了。”

    “潘兄啊,一个人不能只为了名节活着,那是最大的自私!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是圣贤的要求,可这世上,有太多说发达不算发达,说穷又不穷的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