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的命运更加悲惨,它们被当作拖拉机,拆卸炮管,2万美元一辆卖给美国国家农业代表合作团,作为美国农民开荒的机械……————科什别里雅科维奇《永远别信美国的真实谎言》。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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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科什,你这是在犯罪,这些坦克是国家财产,也是国家机密,我们没有权力卖到国外去!”波涅鲁科夫中校看着身边的科什别里维奇惊讶而愤怒的说道:“你不要命了,你会被抓住枪毙的!”

    科什别里维奇微微一笑,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早就大怒而让手下的特务收拾此人了。不过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表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的很。他从嘴里取下烟卷,优雅地用指头弹了弹烟灰,好整以暇的说:“恰恰相反,我亲爱的哥哥——”

    两个人都在吸烟,灰色的烟雾宛如浮云,在天花板上的玻璃灯罩上落下,在两人坐椅的上方缭绕。这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房间中充满了烟味,看上去就像罩在薄雾中。

    烟雾中的科什别里维奇有点迷失,他看着波涅鲁科夫坚定的目光,这目光使他回想起童年——那时候他们家里有一只爱斗的公鸡,每当它准备进攻的时候,也是这样瞪着眼打量对手的。从心里来说,科什别里维奇还是很佩服表兄的这份坚持。自己已经说清楚了利害,展示了财的美好前景,但为了国家,为了苏维埃伟大的理想,波涅鲁科夫仍然能不受诱惑,坚持原则,这让他有一丝钦佩感动。

    但是在钦佩之后,科什别里维奇更加感到悲哀,因为很多事情是波涅鲁科夫看不到的。而他身居克格勃的高位,又是维克托?切布里科夫主席的爱将,能够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内情。所以,他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这个国家——已经积重难返了!

    这还是那个伟大的苏联吗?还是那个令人激动自豪的红色帝国吗?

    那种自豪的时刻科什别里维奇也感受过他曾经站在高行驶的奥斯卡级核潜艇上,面对着波罗的海扑面而来的海风,激动的几乎纵声高呼!那种强大国家的自豪感深深的渗透进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那时的他恨不得为了这个国家舍生忘死,赴汤蹈火。请牢记

    他也曾经年轻,也曾经热血,他也曾经想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去守卫那片红色的骄傲与尊严,去守卫那面斧头镰刀的伟大旗帜!但是——时代变了,科什别里维奇见到了太多负面的事情,他的血已经凉了,心已经冷了……这个国家已经不是他要守护的那个国家了!

    这座大厦已经倾斜,那些原本应该挺身而出的高官精英们,却没有铁肩担道义,为国家民族去奋斗求存,反而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挖国家的墙角,中饱私囊,贪污腐化。走私、贪污、受贿、特权……无数丑恶的现象层出不穷,每个人都在利用自己的权力拼命的为自己,为自己的亲戚狂捞好处,争权夺力。

    就连国家政治局的委员,大权在握的克格勃主席都在利用神圣的情报渠道来倒卖棉花和农产品来为自己牟利,他一个小小的上校还能挽救国家不成?科什别里维奇现在要做的,就是为自己谋一个出路,在大厦倒塌以后,至少他还能丰衣足食,过着富裕而自由的生活。

    他知道要想说服波涅鲁科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现在他可以选择的合作伙伴很多,绝对不止一个波涅鲁科夫,但是这位表兄却是他最信任的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科什别里维奇从心里也不愿意让对苏联怀着忠诚感情的波涅鲁科夫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没钱而让孩子到街上去叫卖家中的餐具。

    科什别里维奇收起了笑容,神色严肃了起来涅鲁科夫,你答应阿林娅的钢琴买了吗?”

    波涅鲁科夫中校一愣,没想到科什别里维奇突然说这个,他咕哝着不耐烦的说:“会给她买的,我会给她买的!一个小孩子,要什么钢琴……”

    科什别里维奇接着问道:“娜佳的身体好些了吗?你应该带她到索契去修养一下,那里的空气和环境,对她很有好处!”

    波涅鲁科夫看了科什别里维奇一眼,没有说话。科什别里维奇暗自笑了,任何人就会有弱点,只要现了他的弱点,你就可以战胜他——这是个克格勃教给他的准则。波涅鲁科夫是个理想主义者,不过他必须生活在现实中,女儿,妻子,尤其是身体虚弱的小女儿,这就是他的弱点。

    科什别里维奇缓缓说道:“亲爱的哥哥——刚才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内幕,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事情存在,我才会到这里来找你!我不想破坏你的理想,可是你可以想象一下,为什么这么多的装备放在这里无人问津,难道它们不是人民和国家的财产吗?今天你错过了这个机会,明天就会有人替我们来做,那时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很有可能当你退休的时候,你的工资连一袋面粉都买不起!”

    “这怎么可能?”波涅鲁科夫中校嘴巴一撇,露出一副愤愤的神情。但他的语气已经生动摇了,毕竟在军队内部,很多事情他也多少听说过。而他也相信,身为克格勃的表弟刚才告诉他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事件是真实存在的。

    两人都不说话了,一阵沉默,仿佛持续了很久。

    科什别里维奇再度弹弹烟灰,打破了沉默:“我们只是在做一件以后人人都会去做的事情而已。只要去做了,那么阿林娅的钢琴和娜佳的旅行,什么都有了!呵呵——甚至你还可以在索契买下一栋别墅,供娜佳在那里调养!”

    波涅鲁科夫的头上出现了大片的汗珠,他用方格手绢擦了擦脑袋,擦完之后,好久也找不到衣袋,焦躁地把手绢塞来塞去,最后直接塞到皮包底下去了。

    怎么能确保不出事情?”他声音低沉的问道:“这里的装备可都是登过记的,而且快要移交给新部队了。我此前已经向军区打了三次报告,说让新部队过来接收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