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乘坐马车,一前一后地来到锦绣里。

    严家的铺子在闹市区,地段颇好,眼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因为转卖闭铺不开,还有不少人上前询问严家的铺子怎么不开了,左右邻里一拉扯,就知道了严家的斑斑劣迹,来人一脸晦气地掉头离开。

    玉歆见着这一幕并不意外,商人重利,但大梁以“礼法”建国,因而商人也得讲究“仁义礼智信”,严家做出那种事情,不违商道,有违人道,遭到唾骂,进而影响到铺子的声誉不难想象。

    可若要接手铺子,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时代又不像是玉歆之前的现代,网络发达,什么消息都能在短时间铺散开,如果她接手了铺子,还得琢磨下,怎么能把这铺子的烂名声也给揽回来。

    就怕有些迂腐之人,因她弄垮了祖上积业,抛弃严姓,还来接手铺子,把铺子的名声搞得更加恶劣。

    殷珏给她指了一个好铺子,也给了她一个烂摊子。

    下了马车,阿蓼打过招呼,便有人来迎玉歆,给她打开铺子上挂着的锁。

    推开房门,屋子一股散不去的脂粉香味,玉歆浅浅嗅了一口,味道很是好闻。

    铺子坐北朝南,里面很是亮堂,入眼的是一个凹字形的柜台。

    吴慧从扫视一眼,又在柜台上摸摸敲敲,心里便有了计较,回头对玉歆说:“这铺子委实不错,对得起严家多年积业,通透明亮,面积也不小。”

    两人又去后堂,里面有一个货仓,还有几个供给佣工歇脚的休息室,玉歆越看越喜欢,吴慧从也一改之前的厌憎,对这铺子存了几分喜爱。

    “铺子是好铺子,可惜跟了严家,”吴慧从叹息一声,道,“好好的地方,名声都给搞臭了。以后无论开什么店铺,总有人来指指点点,说些不吉利的话。”

    “时间久了,流言淡了就自然好转了。”玉歆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接受的问题。

    “那也得过好些日子,新店开张是最热闹的时候,叫这名声一搅和,就怕开张的时候都没人来。”吴慧从仍是想打消玉歆接手这里的想法。

    吴慧从见玉歆没什么反应,又道:“东街那边也有个新铺子,不如去看看那边的?”

    “也行。”玉歆本就打算挑挑看。

    两人看过之后,管事的又锁上房门,此时,街头一阵哄闹,人群熙熙攘攘,把他们的去路给挡了。

    吴慧从蹙了蹙眉头,安排下人:“去瞧瞧怎么了,若是可能,疏通条路出来。”

    过得片刻,下人回来答话,道:“是赌馆的钱二爷。”

    “钱二爷?又是谁惹着钱二爷了?”吴慧从皱紧长眉,给玉歆介绍道,“商邑有个赌馆叫八方来客,掌事的钱二爷是个狠厉的滚刀肉,从来就没有收不回的账。也没人敢在八方来客拖欠太久的赌钱。只因钱二爷有个狠手段,把那些个欠钱不还的赌客鞭笞一顿后,扒光了游街示众,挨家挨户都能把那张丢人现眼的脸看仔细了。”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被人群包围的地方:“那就是钱二爷的排场。”

    “官府不管?”玉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