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铭歪了一下脖子,他似乎不能理解,脸上并没有什么怜悯的表情,顿了一下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哦……你就这家庭情况,怀着我的孩子,不会是打算以后生菜地里去吧?”

    陈丛闻言眉头皱了起来,雷铭的话很伤人,他有点着急也很委屈,双手不断搓着结实的小臂,“雷少爷,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而且您那天就那么走了,我……我去哪……”

    雷铭抢道:“我操我那是学校开学了去上学了,你不也高中毕业吗?9月份哪个学校不开学?自己不好好上学说别人,更何况我读的是军校,全封闭,我不想出来吗?钱都给你留了,我专门拿的现金。”

    “军校……”陈丛看着雷铭标准的寸头眼神亮了一下,随后立刻暗淡下去,雷少爷上军校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那您也应该说一声。”

    “说什么说,还和你说,就打个炮……咳。”雷铭轻咳了一声撇过脸,眼睛转了两下,十分突兀的转移了话题,“那时候我确实有些匆忙,但现在大过年的你看我还在这,你既然说现在就一个人,就别叫我什么少爷了,还跟夏天一样叫我哥,雷哥。”

    “……”陈丛无语,并不想领这种虚假的情,“雷少爷,我年龄比您……大,不应该叫哥的。”

    雷铭一抬眼,表情不屑,“同年大几个月不算大,我6月份生日。”

    陈丛看着逼近12点的时钟,放下小狗站起来收拾桌子,“我比您大三岁。”

    “?”雷铭摸了一把自己还是短茬的头发,眯着眼睛脸上表情逐渐恼怒,“又是这样。陈丛你他娘的嘴里对我就没一句真话是吧?你……你二十多,谁让你二十多的……”

    “夏天的时候没机会说,我也没想过……和您能见面。我都说了,我命不好,克人。”

    陈丛收拾好所有的餐具,转身走向厨房,雷铭有点急了,在他身后喊:“那你也别指望我叫你哥,雷擎我都不叫哥的。”

    “是是是,雷少爷,您关注的东西很怪。”陈丛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厨房出来继续清洁桌子,这一天真的快把他累死。

    雷铭感觉脸上一热,看表情,这只黑熊不会在瞧不起他吧,“你别干了。”雷铭一把把正在擦桌子的陈丛拉到身前,他翘着腿,用膝盖顶住陈丛的后腰,将他控制住。

    陈丛没好气的挣扎,天杀的他遭什么罪,大过年的被查全家户口,人快累死了还不能赶紧收拾赶紧上床睡觉,“干嘛?雷少爷。”

    “怪不得在床上不听话,就因为你比我大出几岁?”雷铭声音有些闷,直接伸出手抚摸着陈丛鼓出来的肚子。

    陈丛脸一红,想起刚才这个小兔崽子做事只做一半就又从羞变成了气,“雷少爷要求太高,我实在……做……做不到!”

    “哪高了…”雷铭顿了顿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口气听起来很随意的对陈丛说:“新年快乐…”随后又立刻补充道:“我和我孩子说的。”

    “呃…”陈丛有点懵,他看着雷铭的脸,又看着雷铭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着来消息,这个人在外面又矜贵又高冷,为什么在家是这样的。他也没法多计较,无奈的轻声回应,“新年快乐,雷少爷。”

    今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一个年,虽然不是一个人,但也没比一个人好多少,反而还要干很多家务。陈丛怀孕实在无法熬夜,他将二人吃饭的桌子收拾完,又怕雷铭渴,给他准备了新的饮品便提出要上楼休息了。雷铭看着他的肚子,也没为难,只是反复提醒陈丛大年初一必须早起给他做酒酿小圆子,还要冲蛋,陈丛点着头连续答应了三次,才被雷铭放去睡觉。而雷铭的手机响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家人还是朋友,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会儿发语音一会儿短暂的接个电话,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上楼休息的意思。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除夕夜,没有一丝烟火的声音,也没有呛鼻子的硝烟味。可能因为本就是有点历史的高级官员住所,房子和房子之间的间距很大,在此居住的人也很少,陈丛虽然仍旧像昨晚一样睡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但并不像昨天,这次他睡得很沉。

    只是,怀孕的身体难免感官敏感,除夕过不了几天就是立春,严冬过去,象征着万物复苏的春天就会到来,到时候气温就不像这个多雪的严冬那样寒冷,会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等一下?怎么越来越热了?陈丛感觉胸前热的要命,他本来睡得很香但后来越睡越热,感觉热的快窒息了,呼吸也不顺畅,就像在蒸桑拿。

    “呃……热……热死我……”陈丛艰难的将一只胳膊伸出去,他发现自己在松软的被子下,明明自己在沙发上盖得只有毯子,而另一只胳膊,已经快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