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阁。

    雪花压枝头。

    花钿折了枝头上唯一一枝早梅。

    等到她折下来了,褐色的枝,粉色的朵平躺在她的掌心里的时候,她才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

    这是情不自禁吗?

    她捏着褐色的细枝,将鼻子凑近了早梅,嗅着瓣朵儿上一丝丝清甜的香。

    当真是凌寒独自开啊。

    雪花飘落到她摊开的手心里,被她手心里的温度倏而融化掉,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像从未来过那般。

    她有些怀念北疆的冬。

    苍茫的天地间,风雪卷了折腰的白草。

    夜幕垂坠之时,她总是会捧一碗热汤,坐在营帐外边,听着那些比男儿还要豪爽的姑娘唱歌。

    那时,胭脂还在。

    胭脂是不屑于同那些姑娘在一起的,她喜欢独来独往,除了偶尔来了兴致同她们几个说说话,别的时间里,要么在营帐中,要么就是躲到山丘后一人烧一堆柴,摆上两道小菜,一壶陈情酒,喃喃自语。

    当时,花钿并不明白胭脂为何喜欢独处。

    直到……

    不提也罢。

    她捻碎了梅花瓣,指尖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香。

    细雪飘飞。

    她想让点绛来闻闻这早梅的香。

    蓦然回首。

    她瞪大了双眼。

    喉头一哽。

    她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