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扣住徐清慧的腕脉,沉思着。

    云岫本想把徐清慧丢地上,免得脏了她睡觉的地,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细皮嫩肉的姑娘家,已经奄奄一息,再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躺个一夜,兴许就没了。既然决定要救她,就犯不着计较一张床。

    “点绛,怎么样了?”云岫停止了来回踱步,她在之前就把过脉,脉象虽然有些弱,但还算稳定,不像将死之人。

    点绛摇摇头,“按脉象来说,早就该醒了。可照身体情况来看,中毒已深。而且我们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无从对症。”

    大夫不会只看浅显的脉象来诊断疾病的。点绛综合了所有,得出了回天乏术的结论。

    云岫拍打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些。

    难道就让徐清慧这么死了?

    她蹲下身,拍拍环儿的脸,顺手带回来的丫头只是被吓晕了,并无大碍。

    “该醒了,”云岫扒开了她眼皮,“再不醒,你小姐就没了。”

    “没了!”环儿猛地惊醒,又被凑的很近的脸给吓倒,脑袋一歪。

    云岫用两只食指顶了顶自己唇角,想要勾出一个笑容,转头问道“点绛,我这模样很吓人吗?”

    点绛再次陷入沉思。

    云岫变换了好几个表情,又认真地问道“点绛,说实话。”

    “在点绛心中,小姐是世间唯一的绝色。”

    “那叶惊阑排在你心上什么位置?”

    “点绛不曾见过少卿大人。”

    云岫想要纠正点绛话里的毛病,转念一想,无论是大理寺少卿还是大理寺卿都和她们没有任何牵扯。

    什么时候这般在意自己的样貌了?莫不是喝了栈渡的酒,传染上了他的坏习气。

    她指着环儿,“把这丫头叫醒。”

    “喏。”

    点绛松了一口气,她最怕云岫追问下去,刨根问底的小姐是可怕的,也是区别于平常的。

    虽说这时候的小姐,是娇憨可爱的,带了几分普通女子的稚气,自己很是喜欢,可她的问题总是奇奇怪怪,答错了或是答不上就会接受惩罚,俨然一个小恶魔,偏巧她又是五个人里受罚最多的,怕极了云岫突变。

    花钿年纪最小,与云岫最是亲近,话不多,偶尔会忸怩;鸦黄年纪大,没人知道她真实年龄,只知道她年长许多,和花钿形成鲜明对比,话是出奇的多,云岫最怕她絮叨;黛粉素来与人亲和;胭脂……一想到胭脂,点绛心里就空落落的,她没能熬过去年冬天。而自己是除了鸦黄外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没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