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凛死了,死在了虎牙岭。”

    在云岫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木然地抬起手,隔着虚空无力地抓了抓,看起来像是想要抓住红楼垂下的手。

    嘴唇嗫嚅,始终没能喊出红楼的名字。

    她死了吗?

    云岫不知道。

    那个女子说话的方式很特别,一扬,一叹,之后是软下来的语调。她活得鲜明,像烛火,一点点火星子就点燃,照亮。

    滴水的恩情以涌泉还报,这是红楼。

    在欲语还休的冰冷年代里,残酷的方式有很多种,譬如生离死别,譬如明明很近却无法挽留。

    云岫望着穆虚横抱着红楼离去的身影。

    如果能重来……

    院里局势明朗,狗爷的人已占了上风。

    除了明如月的刀仍然架在西平王的脖子上。

    在云岫一晃神之间,暗鸦纷纷落到了祭坛上。

    潮澈的手指蜷着,捏了一个诀。

    浓雾扩散,自上而下地将整个院子笼住了。

    有疾在身的人效仿西子捧心呛咳。

    云岫只觉去了一身精气,她扶住长剑,眼皮子沉重得快要开始打架。

    好想此刻躺在榻上酣睡,做一场沉沉的大梦,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只需要让她想醒的时候再醒来,有人告诉她,这只是梦境。

    她的神思飘忽不定。

    她甚至在渴求她什么都不知,还处于一个懵懂状态,虽好奇,却不会有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好几次发问,为何自己是她。

    没人给予她答案,没人告诉她可以弃了这一切。

    她离开北疆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