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先生是什么人?

    天底下能被他瞧得上眼的,明昭一个,殷怀玺一个,谢府的那位三少爷谢景流,似乎年少时,也得过闲云先生的指点。

    如今,又加了一个周令怀,便也能猜到周令怀必定也是惊才绝艳。

    宋老夫人却蹙了眉,忍不住一叹“闲云先生对幽州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幽州出了一个算无遗策的殷世子,现在又多了一直深藏不露的周令怀,再加上敲了登闻鼓的叶寒渊……

    宋老夫人心中微沉“乱世出英才,看来这安生日子,也过不了几天了,”一边说着,她转头瞧了宋明昭“你刻意提及了周令怀,是怀疑他与殷怀玺,叶寒渊有所牵连?”

    宋明昭颔首“指挥佥事世袭萌荫,虽与藩王牵扯不深,却属州府辖内,周令怀与叶寒渊必有牵扯,而叶寒渊敲登闻鼓,告的是长兴侯十罪,但追其究底,却是在为幽王鸣冤,受殷怀玺驱策。”

    他没说的是!

    殷怀玺能驱策州府之子叶寒渊,足以见得,便是幽王已死,长兴侯掌管幽州三年,殷怀玺弱岁、残腿、病弱,幽州依然在殷怀玺掌控之中。

    殷怀玺,叶寒渊,周令怀三人,表面上看并没有干系,但彼此之间却都有千丝万缕的牵扯。

    如此一来,周令怀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宋明昭一皱眉,这才继续道“周令怀与殷怀玺必然是有些关联,而且我怀疑,周令怀进京的目的,绝非投奔亲戚这么简单,近来朝堂上的事,大约也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宋老夫人蹙眉,未语。

    宋明昭略一思量“闲云先生此次进京,带了叶寒渊,带了殷怀玺,见了湖山先生,也见周令怀,他其身在外,则心系朝堂,绝非拜访一个忘年旧友这么简单。”

    镇国侯心中难免忌惮“我们家与虞府世代交好,又是姻亲,藩王与朝臣牵扯上关系,这是大忌,武将之家尤甚……”

    宋老夫人也是心中忧虑。

    宋明昭淡声道“倒也不必惊慌,周令怀残了腿,不能入仕,便是与殷世子有些牵扯,旁人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另周家世袭萌荫,承的是皇恩,周令怀是个聪明人,会把握分寸,不会让虞府和藩王有明面上的牵扯。”

    这样一说,虞老夫人倒是放下心来“也对,殷怀玺一介残躯,势单力孤,周令怀亦是一介残躯,连入仕也不能,便是有些牵扯,只要不放到明面上落了人口实,倒也无妨,而且世家关系,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彼此之间利益相同,便也不惧朝局变化莫测了。”

    镇国侯深以为然。

    宋明昭垂眼“朝中正值多事之秋,暗地里有些干系也不见得是坏事。”

    至于为什么不是坏事,他没说透。

    但是宋老夫人和镇国侯都明白,眼下朝中正值多事之秋,内有藩王蠢蠢欲动,外有四患虎视眈眈,朝中形势也是波谲云诡,变化莫测。

    殷怀玺一旦兵权在握,必然成为皇帝最信任的人,能与他牵扯上关系,相当于一道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