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叫冷泉,可是冬天却不结冰,里面的水养不活鱼,却是助人修习内功的好水。

    这也就是霍云鹤和华清会选择在长岭隐居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没法让华清夫人来京都,而只能是穆劭回长岭的原因。

    “冷泉对你的毒有用?!”

    “嗯……冷泉的水,可助我压制毒性,但是并不能根除。”

    穆劭扶着塌檐想坐起来,叶染伸手想扶他一把,可是想到刚才那一幕,伸了半截的手又顿住了。

    “你留在京都想办什么事?不如你先回长岭,京都的事,你交给我。”叶染看着艰难坐起来的穆劭说道。

    穆劭像是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又好像是今天才认识她一样,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望着她。

    半晌他都没说话,只是看着叶染笑。

    “你笑什么?!”叶染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皱眉问道。

    穆劭垂眸,可唇角那抹弧度却怎么也收敛不住“没什么,只是觉得……觉得……不知道怎么说,算了,不说了,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吧。”

    “你还没说你留在京都要办什么事呢!”叶染急道。

    穆劭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要办的事,必须亲力亲为,谁都不能替我,眼下,你还是先把你自己要办的事办好,早日离开京都这个是非窝才是正经,旁的,还是少操些心的好。”

    叶染觉得自己热恋贴了个冷屁股,心里有些不忿,用力的踢了一脚穆劭的床脚,转身就走。

    穆劭看着叶染负气离开的背影,心底的一点苦涩慢慢的蔓延开来。

    自从上次毒发,赵金泉就用金针封了他心脉周边的几处大穴,以此来延缓毒性的蔓延,可是今天为了能避开选妃这个槛,情急之下,他只好用内力冲破了穴道。

    他现在留在京都,命不知道能撑到哪天,可即便回了长岭,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能到几时也未可知。

    有些事,有些人,于他而言,是能也不敢多加肖想的。

    这一夜,穆劭望着床帐,浑身疲乏,可就是怎么都睡不着,眼前总浮现出叶染在说要替他办京城的事时的样子。

    活了这二十几年,也只在母妃还在世的时候,有人会这样一腔赤诚的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在长岭学艺的那些年,他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师父师娘待他好,也是真的好,但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他们之间也总是隔着一层。

    再后来在沙场上打滚,千军万马在他身边,将士们能挡在他身前舍命相护,为的是战役的胜利,为的是身后的家国,却无一人是单纯的只为了他。

    叶染是个简单到一目了然的人,她怎么想就怎么做,所有的喜好厌恶都不藏着掖着。

    他想,她是真的想对他好,可是,他知道,她自己可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