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看了看穆劭,又看看穆青瞻,心知穆青瞻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她留下,可是见穆劭那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她心底有些好笑,他老子在怎么手握生杀大权,怕是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将一个勤王有功的人斩于刀下!

    “行吧!我正好也乏了,借皇上的宝地歇会儿!”说完她往前跨了一步,给了穆劭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穆青瞻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无奈的将脸转向一边。

    “皇兄,多年未见,你到是不急着兄妹叙旧,反倒净惦记着小儿女的事,当真是枉费愚妹这几个时辰护驾的辛苦了!”华清完全不顾忌的捅破了父子之间那层虚弱的窗户纸,且是一脸不愉的表情。

    穆青瞻胡子一吹,瞪了华清一眼“你自来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时至今日,朕也懒得管你,怎么,朕当初管不了你,难不成现下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管了?!”

    “你管不管你儿子是你的事,反正阿染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若让我知道有人让她受了委屈,就别怪我一针扎残了他!”别人听着这话像是一个妹子和自家大哥撒娇似的威胁,可是华清的脸上却一丝的表情都没有,一点点玩笑的迹象都没显露。

    一屋子的将士都实实在在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虽说现在一场谋逆才讲讲落幕,可是那毕竟也是一国之君,至高无上的尊者,这天底下敢这么坦坦荡荡当着他的面威胁他的人,有谁见过。

    大家都夹紧大腿绷着身子等着穆青瞻发火,可他只是难以置信的瞠目看着华清,聚在半空的手却指着叶染“她……你……你们……”

    华清没和他解释什么,只留给穆青瞻一个冷冷的眼神,一转身一把拽起唐婉玉的腰带,像是拖着一捆干草一样,便出了殿门,穆劭看了看叶染,也带着众人都出去了。

    殿内哗啦啦的走了一堆,瞬间显得空了许多,穆青瞻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伸手指了指挂在屏风上的外袍,然后张开双臂等着。

    瞪了半晌也没等到该有的动静,一回头,见叶染还是方才那副姿势闲闲的靠在柱子上,正眯着眼睛,唇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被人伺候惯了的穆青瞻忍不住蹙眉,气恼的自己走到屏风前取了外袍穿上,这才坐到了对面的书案后面,看着叶染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嫌弃。

    打扮不伦不类、举止粗俗无礼、关键是还没有一点点的眼力劲儿!真是不知道穆劭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你!给朕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去了卿成谷么?怎么这么快就折回来了?楼景庭的人怎么又会出现在京都?!”

    叶染伸了个懒腰,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也没个适合歇脚的地方,脚尖一点,便就上了梁,在穆青瞻刀子一般的目光注视下,在梁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

    见他这个样子,穆青瞻只觉得脑仁子一抽一抽的疼,额角的青筋都冒起来了,真的是感觉在知道皇后给他下迷药的那一瞬都没现在气性大。

    “你给朕下来,好好回话!”穆青瞻怒指着梁上的叶染怒吼道。

    “讲讲道理行么?!你在床上躺着装死的时候,老子为了赶回来救你半条命都快跑没了,歇会都不行?!”

    穆青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要不是现在是特殊时期,他还真想将这个目无尊卑的野丫头拖下来打一顿板子好好教训一番。

    叶染像是一点也没看见穆青瞻已经黑如锅底的脸色,枕着手肘调整了一个既可以面对着穆青瞻,又能舒服的姿势。

    “其实早在我和穆劭还在北境的时候,穆劭就已经预料到唐家迟早要狗急跳墙,所以那个时候南下的就不仅仅是我和穆劭两个人,而是北路军的一个银甲营。”

    “后来你在朝堂上逼着唐越宗那死老头回家等死,穆劭就防着他们了,让银甲营的人做了准备。”

    “我们这次的原计划是想去卿成谷的,为了隐蔽行踪,我们特地选了没有路的山道,结果却发现了假冒的禁卫军往地道里钻,穆劭便推测是唐家那边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