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若水最后也没有确定选谁,只是她知道这事拖不得,因为她的儿子谢长清想进南山学宫的事情,她知道南山学宫新生开学的日子并不是和太学类似的七月中旬,而是六月初,如今已进了四月。

    第二天,她又来到了听雨阁,谢笙正在跟大家一起听宴会上的规矩,见荀若水过来,便跟着起身行礼。

    荀若水眼前一亮,发现几个人的仪态都比以前好了许多,心里很是满意,于是对着授课的那位老妇人更加尊重,不过荀若水并没有因此多说什么,而是示意不用在意自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她在角落里找了地方随意地坐在了那里,只是目光来回在几个少女身上逡巡。

    谢笙也感受到了背后那股目光带来的压力,就像上一次被审视一样,她的身体这些年来更受控制了,比上次更迅速地变成了一种非常自然的状态。

    身体紧绷是撑不了多久的,这不是她最近才发现的道理,而是前世一个人蜷缩在床上的时候发现的,因为恐惧身体会很自然的紧绷,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腰酸背痛,甚至痉挛,恐惧反而有增无减,更可怕的是恐惧只是一个人的事情,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心怀恐惧的人还需要继续面对每一天。

    心理上的恐惧短时间内很难消除,她当时只能先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后来慢慢就养成了这种越紧张精神越集中,身体反而越放松的本能发应。

    上次面对荀若水的时候,她就体会到了这种方式的好处,因为身体放松,没有僵硬,她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想法传达到四肢上,会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次也一样。

    荀若水也再次看清了谢笙与众不同的放松,就连长汐在她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后背也僵直了起来,谢笙却丝毫没有。

    这与谢笙说话时的生硬很不相符,荀若水对谢笙的兴趣更深了些,看着谢笙,她忽然想到再过几天就是谢笙的生辰了,好像……从来没有为她办过生辰宴。

    ……

    ……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荀若水没看一会儿就走出去了,不过,在结束前,她又回到了听雨阁。

    “这个月初九就是谢笙的生辰,也没几天了,咱们府还从未为她办过生辰宴,这次她大病初愈,我决定办一场生辰宴,不过人员就咱们家里的这些人,不请别家了,正好最近你们也学了很多,这场宴会就交给你们主办了,府里的人事你们也都清楚,缺东西缺人你们就看着办吧。”

    荀若水微笑地宣布了这个消息,不过她只强调让众人合办,却没说要谁主事。

    众人都听出了其中有些考验的的意思,除了谢笙。

    生辰宴,谢笙有些茫然,不管是小时候在家还是来到谢府,她的生辰都是多吃一碗长寿面而已,这需要这么多人操心吗?

    荀若水说完就离开了,授课的老师见状也跟着出去了,把听雨阁留给了五个少女。

    谢长汐没有说话,她对什么宴会、礼仪其实没有任何事情,这些年之所以一直压抑着性子安安静静待在这里,纯粹是因为母亲说她们都长大了,长大了就要开始担负责任,这是她对长大的理解,所以作为五个人之中最年长的人,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在这些日子里尝试做一个表率,坚持每天准时过来,不和老师顶撞,多做少说。

    不过没兴趣也就没有任何想法,但事情还要继续下去,她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三妹谢长芷。

    谢长芷很轻易地读懂了,她点了点头,微笑着站出来说:“既然母亲如此说了,我们硬着头皮也要把这件事情做好,这是最基本的态度,不过,办宴会是一件复杂的事情,这会儿已经到了午膳时间,不若姐妹们先回去用膳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再定个时间过来一起商量出个大致框架出来,然后再开始分工。”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谢笙也没有意见,不过临出门的时候,谢长芷悄悄拉住了谢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