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又看了他几眼,懂事地没有多问,跟一干宫女嬷嬷离开了。

    叶诤一步一步往外走着,等他跨出门槛时,守候在外的木言快步走开。

    “主子!”

    叶诤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示意木言扶他去马车上。

    当马车内只有与他相伴长大的木言时,叶诤胸口翻滚咆哮的那些情绪才能尽数发泄出来。

    他掩着脸,低低笑出声来,似笑,又似悲泣:

    “最是无情帝王家,世人说的话如今我总算是懂了……陛下……我的阿爹……原来不过是将我当成投石问路的石子……”

    木言静默的脸上难得显露出慌张,他赶紧扶住叶诤:“主子,您在说什么呢。”

    叶诤从手掌里抬起赤红的眼,轻呵道:

    “你知道吗,那杨志源,原来是太后殿下的人。”

    ……

    ……

    紫宸殿内,送走了四皇子,又来了一个七皇子。

    但此刻的气氛,却与四皇子在时的冷肃截然不同。

    七皇子连蹦带跳地走进来,连行礼都显得漫不经心,但景元帝却笑得合不拢嘴,叫人送来茶果。

    七皇子就是个年十二的小少年,也没什么正事,却素来在这处理日常政事的紫宸殿来去自如。

    今天也是如此,他就跑来跟景元帝说了会儿话,什么池里的锦鲤长肥了,什么妹妹昨天又欺负人了,什么太子大哥又送了他新鲜玩意儿。

    紫宸殿里都是他一个人妙语连珠的声音,景元帝更是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满脸都是慈父的温和柔意。

    “啊对了!阿爹!我想起来还有事呢!我先走了!”

    “你能有什么事?能比你阿爹这个做皇帝的还要忙?”

    “那当然!可重要了!”七皇子扭头就跑了。

    至于摆在桌案上冷掉的茶果,他看都没看一眼。

    景元帝对小儿子的风风火火摇头笑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宦官步履匆匆地走过来,笑意逐渐远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