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剑雪伏地,看着四周灰色景致渐渐上了色彩,低声说道,“这便吃了鲁莽行动、准备不足的恶果。若是再来一次,哪里这么巧的偏偏路上一道深坑?”

    “你可别说话了,”刘文静道:“小心暴露。”

    不一会儿,乌云淡去,月亮又挂当空。

    【袈裟暗面】灰光一转,众人重新被裹入隐匿之中。

    舞马方从怀中取出一张草草画出的突厥大营布局图。

    “厉害了,”宇文剑雪心头一喜,“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多亏你师父我深谋远虑,”

    刘文静笑道:

    “今日许世绪率兵出征,我猜得他要栽跟头,便打定主意不能与他一并掉进坑里,于是循走外围抓了一名突厥士兵。后来,舞郎君起意夜袭,正好用得上他,我们便连夜拷问,定下计策,又叫他草拟了这一张贼营图。”

    宇文剑雪道:“你们有时间抓贼,有时间拷问,有时间画图,却没时间告诉我。”

    刘文静只得嘿嘿讪笑。

    宇文剑雪又道:“你们怎知这个突厥兵画图是真是假。”

    “这个你放心,”

    刘文静道:“舞郎君真真假假试探一番,还问了突厥人主将的消息、这几日动向,说的事无巨细颇有实料。此人现今就押在大牢之中,倘使他敢做鬼,你师父我保证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突厥人多硬汉,”宇文剑雪道:“假若此人打定主意为族捐躯,舍了性命不要也得坑咱们一把如何?”

    “管不了这么多,晋阳百姓还在里面遭罪,倘使放任下去明日又是一出篝火晚会,”

    舞马已将突厥大营图铺开,“是真是假我们都要闯一闯,待入了营在随机应变罢。”

    三百暗勇出城之前已分为三十组,十组一人,每组一个领队。

    舞马将各组领队唤至身边,对着大营图伸手指出现今众人所在的位置,一番简要安排叮嘱——待会儿从何处进,进去怎么行动,路线如何等等诸如此类。

    宇文剑雪凑过去看图,却瞧见众人现今所在这一处分明画了一处浅坑洼,标记可容三百余人伏地而卧。

    刘文静则取下身后的包裹,里面尽是些火石、火镰、火绒、火眉子什么的,统统给一众领队分去。

    宇文剑雪当即脸色泛红,瞧着专心布置的舞马,一时无话可说。

    舞马则努力以最清晰、最简要的话语将自家思路说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