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左手边,也是一个身着红袍的男子,看面相约莫三四十岁,满面愁容的。

    左为上,右为下。这位也是太原副留守,另一个职务是武牙郎将,大名正是高君雅。

    至于右手边的男子,身着绿袍只能看见侧脸,鹰钩鼻,凹陷眼睛,眼睛溜溜的转,身上冒着呼呼的邪气。这位官职应当是最小的,便是司兵参军田德平。

    说实话,王威和高君雅想搞李渊可以理解,毕竟是杨广心腹。来太原就是受了杨广的指令,专来监察李渊的。

    要是李渊真的造了反,二人皆有不察之罪,掉脑袋是肯定的。

    而这位田参军,本来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苦参和到必死之局中呢。

    身为隋唐历史发烧友,穿到了隋末大事件中,说心里没有一点点躁动是不可能的。

    舞马当然想亲眼见证每一个记载史书中的事件,看看史书中没有提到的细节,不过,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历史歪了不止一点点。

    史书中讲,司兵参军田德平多少也是个识时务的。

    田德平的确看出晋阳的形势不大对劲,准备建议王威和高君雅查一查募兵的事情,结果让造反派活跃人士、武则天的老爹武士彟劝了一通,说人家李渊是唐国公、太原老大、兵头子,王威、高君雅不过是李渊手底下干活的,李渊都没让他俩查,他俩怎么查?查了又有啥用?这哥俩又不是傻子。

    田德平听了,果断放弃。后来事实表明,王威和高君雅多少还是冒了点傻气的。

    舞马再看眼前的田德平,显然涉事及深,一心为大隋除暴安良,奔着断头台去的架势。

    “眼下诸事与正史不合,那么王威和高君雅的结局也未必是史书讲的那样。我绝不能想当然,以为自己定无性命之忧。”舞马琢磨着。

    三人说话的声音本就不大,舞马离得又远了一些,听着飘飘渺渺,几乎没落着一句。

    舞马略作思量,驭着灰蛇往三人方向游去。游着游着,觉见身后一股大力把自己往回纠扯,仿佛是从后边密室自家身体处顺出一根弹簧绳拽着舞马。越往前走,这股纠扯的力量越大。

    舞马往前游行七八米,便寸步难移了。

    好在到了这个距离,三人说话的声音渐渐清晰明了。

    只听王威说道:“此番以血献祭,田参军用神笔测出李渊必有反意,可谓立了大功,我日后定奏禀圣人,为你请功,加官进爵,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田德平拱手道:“多谢郡丞。其实,升不升官不重要,发不发财更无所谓,我不过是想为主君尽忠而已——”

    “那我就不与圣上讲了,”

    王威道:“田参军高风亮节,赤胆忠诚,两袖清风,深藏功名,着实让人敬佩。”

    “该说还是得说的,”田德平哪料得王威这么实诚,忙道:“加官进爵不重要,光宗耀祖还不错……田某做官只为黎民百姓。”

    一旁高君雅也道:“活人的功劳我们都请了,壮士捐躯岂能忘却?事成之后,密室之中这位小郎君的功劳,也不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