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剑雪又一路寻了过去。走到半道,就听人说,突厥人派了特使到晋阳城。从那个时候起,宇文剑雪的右眼皮就开始突突突狂跳,跳的眼珠子直发痒。老人们讲,左眼跳来财,右眼跳来灾。她十分肯定今天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匆匆忙忙往唐公府赶去,想看看突厥人到底要干什么。去了之后,据说突厥特使已经离开。便听说突厥特使这次来找唐公,带了结社率的信,说突厥人可以撤军可以放人,却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把舞马交出来。

    听到这里,宇文剑雪就觉得心头一沉,直往深谷下面落。好在,又有兵士说唐公当场就拒绝了,还气呼呼地把突厥特使剃了个大光头,又痛斥一番,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剃掉的头发就是特使的脑袋。

    宇文剑雪听见松了一口气,心想唐公到底还是有大见识的。正要去看看舞马,却在唐公府院墙外,看见裴寂带着一个突厥人从墙角拐了过去。宇文剑雪眼皮又开始跳了,连忙寻着墙角过去,裴寂和那突厥人已经看不见人了。

    宇文剑雪与唐公府的门卫询问一番,听了突厥来使的穿着打扮,和方才裴寂领着的那位正好对上了。她立时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当即寻去裴寂府上,也没看见裴寂的人影儿。

    便寻思:“那人一定便是突厥特使,裴寂是唐公的信臣,裴寂和突厥特使勾肩搭背,只怕是唐公的意思。”她想顺着往下查探,可一时又全无头绪,只好潜伏在裴寂府邸附近,等着他回来。

    不一会儿却见戴胜从府中行了出来,匆匆往街上走去。便琢磨戴胜是裴寂亲信,若是裴寂有什么密谋,戴胜肯定少不了干系。于是,远远跟着戴胜,一路行至东城门。只见戴胜指挥着守城兵卫,放进来几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人。

    宇文剑雪看了却是心头一惊,只因她从人群之中瞧见了同罗骨,便笃定这几个都是突厥人。

    戴胜领着这一队突厥人径直往城里走,安顿在南郊一处民宅之中。而后,戴胜又去了北郊一处兵营,裴寂和那突厥特使便在兵营之中等着。宇文剑雪想自己肯定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秘密,很想找师傅请教一番,又想跟舞马说一说,却怕自己一走便把裴寂跟丢了。索性一直藏在兵营远处观察。

    直到夜色降临,一个兵士匆匆进了营地报信,裴寂、戴胜、突厥特使,还有那同罗骨四个人便带着千余人的部队浩浩荡荡出了营地,绕着晋阳主城外围,一路从北郊杀到南郊,看那行迹,竟是朝舞马家去的。

    宇文剑雪忽然想通了,舞马白日里不在家,晚上肯定要回去休息,等他睡着了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

    是了,是唐公。唐公要拿下舞马,献给突厥人,换回他的儿子和女婿!

    想到这里,宇文剑雪急的像衣裳着火了,兜着圈,一溜烟儿抢在大队前面到了舞马家里。

    ……

    她跟着舞马出了院子,匆匆往远处走,到了一处低洼处,两人伏在地上往回看。

    便瞧见裴寂跟突厥特使说了一句什么,突厥人一挥手,便从兵群中窜出几个人,拿着十余个散着蓝光的眼睛,绕圈插在院落四周。

    宇文剑雪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眼睛。”

    舞马道:“想来结社率早就谋算好了。他一开始打得主意便是在婴山先伏击我们,若是不成就来阳谋,强要李渊把我交出去。”

    “他为什么非要抓你啊。”

    “我猜,应该跟田德平和青霞有关系,他俩都是突厥人。又或者,抓住我也是突厥人的神旨。”

    正说着,一众兵士插好了眼睛,裴寂高高举起右手,千余兵士齐齐张开弓箭,对准了院中。

    “啊……”宇文剑雪脸色一白,“他们这是……想要你的命。”

    舞马冷笑道:“大概也是结社率开出的条件,把我带走,无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