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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田德平变成干尸的一瞬间,舞马祭台上的青油灯化成一道虚影,钻进了紫衫姑娘的脑袋里。

    舞马则发现自己终于恢复了气力。小腹传来暖洋洋的感觉。

    低头一看,腹中被田德平捅开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愈合了。

    田德平干瘪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

    舞马把耳朵凑过去,田德平却不再说话了。

    他望着紫衫姑娘,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舞马走到田德平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老兄……”

    田德平一下子垮了,化作一团尘埃四散开来,衣物滩落一地。

    昏昏尘埃之中,一柄黑缨长枪孑然而立,枪头隐隐发出啜泣声,似是为其主人哀鸣。

    哀鸣中暗带祈求的意味,让舞马下意识想伸手,抚慰它,乖哄它。

    正要伸手的时候,舞马忽然想道: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失了。如果田德平在这柄枪里留下什么暗手,那我岂不是趟过了大风大浪,倒在阴沟里喝了洗脚水。

    正犹疑着,黑缨长枪低鸣一声,化作一缕黑芒,倏地钻进舞马体内,寻着《图鉴》而去,潜入画卷之中,与熊怪手中的黑缨枪图案融为一体了。

    舞马心头一惊,正打算仔细观瞧,旋而想起眼下可不是分心的好时候。

    他抬起头来,往另一个祭台瞧去——

    紫衫女子醒了过来,盘腿坐在祭台上,一双赤足半露,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舞马,一言不发。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闪动着狡黠的光。

    先前被吞噬的血肉尽数复原,雪样的肌肤透着淡淡粉红,全无之前病怏怏的神态。

    舞马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是不着寸缕的。

    便从地上拾起田德平的衣衫,上下拍了拍,简单披在身上。

    衣衫里面滑落了两个小东西,砸到地上发出几声脆响。

    舞马拾起来一瞧,竟然是田德平的眼珠子。此刻摸起来冰凉坚硬,就像小时候弹着玩的玻璃蛋儿。舞马把它们揣进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