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和慧娴说,于是他只能气冲冲的给我打电话,一拨通我的电话,他就暴跳如雷的对我吼叫:“纪文丽,你还有完没完了?你是不是起诉我上瘾了呀?你可算是认识法院的大门了是吗?”

    张旭就是这样,他占着别人的东西还觉得自己委屈,如今他占着我的房子不还,还怪我要房子?我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得到他那面目狰狞的样子。

    “你占着我的房子你还有理了是吗?我也不想起诉,我和你商量过,让你把我的房子腾出来,可是你不同意呀,你不讲理,所以我只能用法律来维护我的权益。”

    “你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你有脸没脸呀?都已经离了婚了,你还总纠缠我干什么呀?这是你的家吗?这个院子是老张家的院子,和你姓纪的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凭什么进我的院子?”张旭和我说话从来就没有讲过理。尽管已经知道了他的德行,可是对于他说的话我还是挺生气的。

    于是我用嘲讽的口气说:“我纠缠你?我发现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是在要回我自己的房子,那是纠缠你吗?我就不明白了,你的思维怎么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呀?你占着我的房子不还,还不许我起诉?我是认识法院的大门,那也是拜你所赐呀,是你让我认识的,当初你要是不起诉离婚我还真不知道法院的大门是向着哪面开着的呢?你说那院子是你家的,可是那里有我的房子,我自然要回去。”我说话也毫不退让。

    “当初给你钱你不要,你非得要这个房子,你说你不是纠缠我是什么?没脸没皮的东西,我都懒得看到你,还想回到我的院子,门都没有。我告诉你纪文丽,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你别来打扰我,你要是弄得我鸡飞蛋打的我饶不了你。烦你烦得不行,还往我的跟前凑,就像谁稀罕你似的。”

    张旭说的话句句戳人的心。现在的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他会的恶毒的词语都用到我的身上。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他早就杀了我一百回了,因为他怕我影响了他玩弄别的女人。我真不知道他现在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和我一样真心实意的和他过日子。如果是那样的话,将来又是一个被伤害的女人,不过看到张旭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我想这个女人应该是情场老手,不会是一个只会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要不比张旭的道行高,怎么挟制得住张旭这样的人?

    可如果她和乔阳一样,只是想和张旭玩玩,那可能最终两个人还能扯个平手。就算是分手了,也是谁也不亏欠谁的。因为都只是游戏而已。

    张旭对我的这番侮辱和谩骂最终以我挂了电话而告终。我不想再和他说任何话了,和,一个浑不讲理的人,我既说不过他,也骂不过他。我也不想和他对骂。

    只等法院来主持公道吧。

    我一边等着开庭一边还在找着工作。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联系到了几个以前的同事,可是她们的厂子里不是没有开工,就是在减人。所以想找活真的太难了。

    我更不敢出屋子了,我怕会遇到熟人,我怕她们会问我那句记远也不变的一句话:“你还没有上班呢?”

    不只是房东的大姐,还有院子里其他的租户。尽管以前也不怎么说话,但是见面也会打声招呼。现在这个招呼的内容就变成了“你还没有上班呢?”

    不知道是我敏感,还是我想得太多了,抑或是我现在太自卑了,我总怕别人会觉得我是一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人。我更怕别人会往别处想我。我本是一个特别注重名声的人。太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

    于是,我不只是不敢出屋,我在屋子里也不敢出声音,我甚至不敢拉开窗帘。我想让别人都以为我已经上班了。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我才敢把灯打开,才敢让人知道我在家里。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老鼠一样,白天躲在洞里,不敢出一点声,不敢见一点光。只有晚上可以活动一会儿。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活得像个阴沟里的泥鳅,整天的钻在泥里不也露头。

    二嫂在老家一直也没有回来,这一天她在手机里和我视频,我看到她在家里养得白白胖胖的就对她说:“二嫂,看来你的日子过得挺舒心呀?看你白白胖胖的。”

    “可不是吗?现在在家里什么事也没有,除了吃就是睡的,不胖才怪呢。也不敢出门,在家里兵器捂着那还不白吗?“二嫂笑着说。然后又问我:“你上班了吗?”

    因为二嫂是个特别实在也特别善良的人,以前我们有什么心里话也都在一起说说的。现在我的心里也实在憋得太难受了,于是我不想瞒她,也不想在她的面前伪装我过得挺好的样子。

    “我没有找到工作,二嫂,我现在天天在找工作,可都找不到。我知道的服装厂都不招人了,好多都在减人,我在网上查的,也有招的,但是都嫌我的岁数大。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一直在这里闲着,每天坐吃山空的。再找不到工作,我恐怕喝粥的钱都没有了。”我半真半假的说。

    “我倒知道一个地方,不知道你能不能去。”二嫂说。

    一听二嫂说这样的话,我就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迫不及待的问她说:“二嫂,什么地方呀?你说。”

    “是我以前的一个同事,她也是厂子里没有什么活了,才找的,在口罩厂上班,说是现在还行,可就是有点累,不知道你能不能干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