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有人挨家挨户的传,到晚间基本家家户户都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村里人就到元绣家院门口来了,元绣今儿也起得早,她也是准备跟人一道去的。

    赵大胜腿实在疼得厉害,这几日都下不了地,前两天从镇上买了药,一直在敷着,但没什么作用。上回去县里医馆瞧了,人家说还是得去府城,甚至去京城估摸着才能治,于是元绣便想着待春耕结束以后,抽空去府城一趟,恰好这几日将蘑菇收上来,晒干了好一道去府城卖掉。

    果子林到底不算大,来采蘑菇的各家各户的都有,便是没赁元绣家地的,都来凑热闹了,浩浩荡荡数十个人,还有不少半大孩子。果子林后山虽不算陡峭,元绣还是怕出事,给了几颗糖就把想凑热闹的皮孩子们打发走了。

    横竖一文钱一斤呢,且这林子也是元绣的,这个钱不赚白不赚。一群人仔仔细细将林子搜罗个遍,还没半晌午便采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蘑菇还真采到不少,腐叶底下成片成片的长,只低头摘蘑菇,也不算多累人的活计,过称以后一人少说都得有十几文钱,全过过称得有一百七八十斤。

    不过这都是没晒干的,要是晒干了,估计也没多少。

    有个眼活的,等人都领过钱走了以后,才问元绣,“东家,这棕蘑就这几日的功夫,若是别处采来的,您能收不?”

    元绣想了想,原先是怕村里人分辨不清,毕竟有的蘑菇有毒,若是只摘这一种,哪怕是在大青山外头捡些,也有不少了。

    想着元绣便松了口,“你们若是采来,只管卖给我,不过我只收这一种。且既是从外头采来的,不算我庄里自有的,便照五文钱一斤收,只是旁的可不要乱采,也别乱吃,若是采了毒蘑,中毒丢了命可就冤死了。”

    “姑娘放心,我都晓得,只摘这一种。”这黑脸汉子憨厚地挠挠头,“前些年因为吃了不认识的菌子,村里死了几个青壮汉子,如今谁也不敢乱吃,姑娘只管放心吧,便是给钱,大家也不敢乱吃。”

    这也算给村里人有赚头了,蘑菇晒干以后还真没多少,且元绣只知道这蘑菇比寻常榛蘑还鲜,却没见过外头卖过,所以要价不知多少合适,再说她也怕就算去了府城也没人收。

    县里收榛蘑也只三文钱一斤,她现下收五文,也算是给了村人不少赚头。

    得了元绣的准话,那黑脸汉子也不打算自家独采,而是呼朋引伴的,又将村里人召到一起,准备上大青山外围摘。也就这两天功夫,再过几天蘑菇老了,白送也没人要的。

    至于先说的这人,山林那么大,即使大家都去采蘑菇也不一定能采完,还不如卖个好,把消息说出去。

    村里人本以为只能赚些辛苦钱,没想到还有这好事,才散去的人便回家匆匆吃了几口饭,又喊上一家人进山采蘑菇去了。

    人多到底能安全点,元绣还没上过大青山,也想瞧瞧山上多长什么树,大青山跟她自己那一片小山林土壤相差无几,不过二者比起来,自家果子林勉强算个娃娃,到底是大山,植被要多得多,这一趟若是遇着合适的树苗,她也想寻些好的移到果林里种。

    李氏没跟过去,荷香对山里也熟悉,天还冷,多数兽类还没出来,再说他们人也多,倒是不用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