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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遏必隆和他所带领的清军先是被六百燧发枪齐射倒了一大片,然后是格罗哈的尸体悬挂起来。这样两招下来双方的士气算是打了个平手。

    接下来遏必隆并没有让五千人部压上,因为他知道当初豪格就是这样冒进结果在高阳耽误了三日不说,还被明人夜袭。遏必隆一边让那些俘虏的百姓继续挖水泥墩子,一边让人去联络南面的清军,同时又将队伍撒出去抓壮丁。现在地雷被排除了,一定要有足够的明人百姓来将这些水泥墩子部移除,然后五千余清军精锐骑射,相信河间城一定顶不住。

    遏必隆的战法也算是老成持重,利用明人百姓挡在前面尽可能的减少自己军队的伤亡,联合右路军一起进攻也避免一个人承担明军守将一怒之下斩杀豪格与岳托的责任。

    只是他想的很好,但等送信的人回来却告诉他,多铎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河间,很显然是有紧急军情,不然多铎不可能舍弃唾手可得的河间的。多铎还给他留了书信,让他务必牵制住和坚守军,不让让他们机会出逃或者转移物资,更加不能让他们支援其他地方的明军作战。

    末尾多铎的意思很明显,杨鸿章有人质在手,他遏必隆不必着急攻城。

    其余的遏必隆完不在乎,但是最后一点让他很郁闷,这份是多铎贪图功劳,想让自己在这里牵制住河间守军,然后等他从其他地方回来一举即可拿下河间。遏必隆有自己的打算。他现在需要控住豪格的那些手下,尽量说服他们。前面没想到杨鸿章果断地对明朝百姓下手,导致他也没有准备让百姓逃脱了不少,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抓足够的俘虏来清除障碍!

    城南清军的突然撤退让杨鸿章也感到意外,向连忙出动城内斥候,务必要尽快掌握这些清军的动向。思问得知消息之后也是表情十分复杂。因为时间对河间城确实非常宝贵。傍晚时分,斥候纷纷回城却并没有带来确切的消息,很显然清军右路军有了强力统帅之后对于斥候的防范也非常严密。让杨鸿章头痛的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北门的遏必隆在天黑之后并没有放弃驱赶百姓继续挖掘水泥墩子,虽然人数比白天少了很多。但后面看守的清军却达千人之多。很显然遏必隆的另外一个目的是为了阻止守军晚上继续在水泥墩子阵中埋设地雷!

    多铎离开的第二日深夜时分,右路清军突然离开的真正原因找到了。原来就在多铎奉命接管右路军不断往河间集结的同时,山东镇总兵刘泽清在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山东直隶总督杨嗣昌抵达济南之后终于开始行动,将一些散落在个县城的小股清军收拾掉不少。多铎这是马不停蹄地去救援更是阻截。结果双方在临清大战一场,多铎大胜却没有攻陷临清。刘泽清连夜派人向卢象升等人救援,河间只是路过,使者见到河间府城上插着猩红的大明战旗,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前来求援!

    只是使者听说前两天还有一万七百千精锐的满清骑兵围困河间也是傻眼了。感叹一番杨鸿章、向思问等人的运气之后又朝着保定出发了。

    “杨将军,有了山东兵马的牵制,想来建奴的右路军暂时无暇顾及河间了。”送走了山东的使者,向思问长舒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山东也有两万多人马,据城而守清军一时半会应该奈何不了。尤其是兵部尚书杨嗣昌已经到了山东,接下来山东当地的卫所兵应该可以源源不断地前来支援。

    杨鸿章却没有他这么乐观,刘泽清肯出兵,必定是杨嗣昌刀架在脖子上才不得已的。要不然岳托带兵入关从墙子岭到山东,他刘泽清在干什么?就算是杨嗣昌也会面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山东镇的兵多是步兵,能有多少战斗力真是不好说。关键是右路军一直顺水顺风,结果在河间失了统帅,正好找人报仇呢。

    北门外的遏必隆让他的手下人一千多人一夜未睡,虽然那些可怜的百姓挖掘的速度并不理想,但是成功地阻止了守军继续埋设地雷。第二天天一亮大部队就再次来到城外,继续尝试攻城,或者说是在消耗明军的弹药。尽管遏必隆的攻击并不凶猛,但杨鸿章看得到,清军俘虏的百姓越来越多。心甘情愿冒着明人燧发枪的攻击继续挖掘水泥墩、填埋护城河的人越多城内守军的士气就下降的越厉害。有时候杨鸿章在想,自己是不是干脆放弃河间去野外打游击算了。但是想想河间城内数万百姓,还有那数不清的粮食杨鸿章还是觉得不到最后不能放弃。遏必隆的几千人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担心清军的右路军,岳托带入关内的至少三万精锐,除了被自己干掉了不到两千人之外,在其他地方的损失总和估计也不会超过两千人。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两万五千人,这些部队如果集中行动,在直隶、山东和京畿一带,除了卢象升和关宁铁骑还能有谁独挡得住?

    果然,有一个傍晚来临的时候,山东直隶总督杨嗣昌的手令到了,命令河间参将杨鸿章立刻救援临清!看到一脸焦急的使者和那盖有鲜红大印的书信,向思问和杨鸿章都疑惑不已。显然他们俩遗漏了不少重要信息,比如杨嗣昌是如何到了山东的,如何成为了山东直隶总督,而杨鸿章有如何从高阳守备成为了河间参将的。当然更离谱的是杨嗣昌的手令。让杨鸿章带着兵马救援临清,杨嗣昌也太高看杨鸿章了。而且河间难道不要了?

    看到杨鸿章阴晴不定的脸,向思问知道自己必须唱黑脸,于是长身作揖对那使者说道:“还请回去禀明杨相,杨将军从高阳带出来的不过区区六百人,在偷袭河间的时候又损失了将近两百。剩下的都是一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民壮,让他们修筑城墙,呐喊助威还行,若是长途奔袭去跟精锐的建奴骑兵打仗,怕是一击即溃!而且……河间城北还有五六千的建奴骑兵虎视眈眈。如今城内要关押着豪格与岳托。一旦出城是带着还是留在城内都不稳妥。所以河间是没有办法出兵救援临清的。倒是希望杨相尽快收拾掉建奴早日率兵来河间,否则河间城内的粮仓早晚落入建奴手中!”

    闻言那使者瞠目结舌,自己这哪里是来求援的,分明是掉进粪坑里。他当然明白河间的粮仓对于清军意味着什么,更何况真的有豪格与岳托在。只是就这么回去他也难以复命。于是换了傲慢的态度改成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杨鸿章。杨鸿章心中冷笑,不管杨嗣昌和刘泽清在临清到底遇到了多少的清军,自己在高阳的遭遇让他对这个时代的读书人的信任度降到了最低。如今自己在河间也只是过一日算一日。出兵救援杨嗣昌,除非关宁铁骑归自己统帅!否则就是嫌自己命大!

    那使者见到杨鸿章始终不说话,又换了一种语气跟杨鸿章说到:“杨将军,来的时候杨相也曾经私底下跟小的说起过,河间可能也面临着巨大的困难。所以最后杨相吩咐小人,若是将军实在为难的话,能否……能否将那豪格与岳托交给在下,在下带回去交给杨相,有这两人在手相信那多铎也不敢放肆,临清之围自然解除。”

    “……”杨鸿章瞪了一眼那使者,心说这样杨嗣昌真是好算计,将豪格与岳托交给他?不说路上如何躲开清军的眼线,单是豪格?岳托的战争价值就是足够抵挡千军万马。如果让清军知道豪格与岳托已经转移,不用一天清军就能四面攻河间,也许不要一天功夫河间就会陷落。到时候自己生死不知,那豪格是自己送给杨嗣昌的还是杨嗣昌从多铎手中抢过去的就由他杨嗣昌说了。真是狼子野心啊!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排除异己,然不顾河间的安危,不顾整个战局的变化了。不知道朝廷为什么要让这个废物来总督山东直隶?

    使者见到杨鸿章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再次回复了傲慢的神态:“向大人,杨将军,我家总督以大学士之尊,兵部尚书的的身份总督山东直隶,就连卢象升见了我家总督的手令也是令行禁止。希望将军不要拥兵自重,到时候贻误战机的责任可不是大人和将军这种级别的人物能够担当的。”

    “哈哈,使者大言重了,河间的情况大人也了解了。其实大人也不必为难,还请使者大人回禀杨相,就说河间参将杨鸿章率领部下部人马六百余连夜驰援临清,出城二十里遭遇建奴大股骑兵一战皆没,还请杨相早日发兵救援河间。”杨鸿章也不想继续跟这家伙磨嘴皮子于是站自来打算送客。

    “你……你……”使者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杨鸿章比向思问还难对付,气得张嘴不知道说设么好。一旁的向思问则学着刚才杨鸿章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到时女扮男装的向思问的女儿在一旁忍得辛苦,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嘴都快抽筋了。好不容易使者带着怒火离开了河间,向思问则愁眉苦脸对杨鸿章说道:“如此一来你我算是彻底得罪杨相了,他日若战事不利想要得到山东兵马的支援空也是不可能了。而且将来还会在朝廷里吃官司。所以本官以为还是要尽快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孙阁老,另外若是北门外继续有高阳百姓捣乱怕是也不能跟前几日那样了,不然将老孙阁老面前也不好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