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我知您报仇心切,我何尝不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是,将崔氏休了,这笔账就了了吗?崔氏心思歹毒,害人已不是一回两回了。将她放出府去,还不知背后会做出什么事来呢,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来的安心。”

    “况且崔氏的背后,不仅有锦衣侯府,还有宫里的那位。如今朝堂局势不明,父亲若此时将崔氏休弃,宫里那位会怎么想?又或者,晋王会怎么想?那两位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万一觉得父亲是投靠了其他什么人,岂不是平白给国公府带来灾难?”

    苏瑾玥的一番话,让国公爷冷静下来的同时也流了一身冷汗。

    他只顾着发泄心中的不痛快,却忘了宫里的贵妃娘娘。

    “你说的对,是为父鲁莽了。”国公爷跌坐回椅子里,汗颜的捂住额头。

    隔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苏瑾玥说道:“你是何时得知的”

    苏瑾玥从食盒里拿出一壶自己酿的高粱酒并几碟下酒菜,语速缓慢的说道:“兄长被人下毒之后。”

    “你”国公爷惊讶的是,苏瑾玥怎么仅凭那相思之毒,就联想到杨氏身上去的。

    苏瑾玥从章姨娘拿着玉枕来寻她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世子这些年一病不起的真相。当然,她隐瞒了自己会医术这件小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之前只是有所怀疑,并不敢肯定。毕竟,母亲逝去多年,人证物证再难寻找”

    “章氏她为何不早些对我说!”国公爷握紧拳头,悔恨交加。若他早知道崔氏是这种蛇蝎心肠之人,他断不会将她娶进门。

    苏瑾玥苦笑了笑。“姨娘人微言轻,加上崔氏行事谨慎,根本就无从佐证,即便是说了,父亲就会信么?”

    国公爷噎了一下,久久说不出话来。

    “老天有眼,真相总有浮出水面的一日。斯人已矣,父亲再悲痛,母亲也活不过来了。您如今要做的,就是找出当年帮着崔氏残害母亲的凶手,一个都不要放过。”苏瑾玥替他斟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国公爷接过酒杯,一口饮下。甘甜的烈酒顺着喉咙滑下,而后便是后劲十足的火辣辣。

    苏瑾玥说完了想说的话,便拎起食盒离开了书房。

    这一晚,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熄。

    国公爷喝了个酩酊大醉,总算得以暂时解脱。

    “姑娘,夫人那边还要继续用药吗?”回到玲珑阁后,不言低声的问道。

    是的,崔氏情绪暴躁,喜怒无常,并非出自她的本意,而是苏瑾玥悄悄地往她的贴身衣物里熏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草药。那味药有着淡淡的香味,不仔细闻的话,根本无法将它跟香料区分开来。

    苏瑾玥没想直接将崔氏弄死,却也不会轻易地饶恕。于是,就用了这种法子,让她一天天的变得疯狂,彻底的丧失理智。

    “有多少时日了?”苏瑾玥停下手里的针,问道。

    “三个月了。”不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