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在写休书之前,就已经知会过崔侯爷。崔侯爷当时正为了官复原职而发愁,得知他要休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侯夫人倒是酸了几句,国公爷说不休妻也行,要将崔氏送去官府,公事公办,侯夫人立马就不吭声了。

    况且,崔氏去庄子上也有好些时日了,都不见崔家派人去探望,分明就是没将这个嫁出府的姑奶奶当回事,又岂会大半夜的派人去把人弄出来?

    思来想去,国公爷只想到一种可能。那便是,晋王。只有晋王有这个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也只有他有这个动机。崔氏是瑗姐儿的生母,若是瑗儿求他,他答应下来也无不可。

    最为可疑的一点,是崔氏的态度。她会闷不吭声的跟着离开,定是得知对方的身份,并且知道她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若晋王府的侍卫亮出信物,崔氏自然就乖乖地跟着走了。

    国公爷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老爷”庄头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沉,不由得吓得打了个哆嗦。

    国公爷回过神来,抬手将他打发了出去。“你且先回庄子上去,记住,此事万万不可张扬出去。否则,为你是问!”

    庄头还以为免不得要挨一顿板子,没想到国公爷竟这么轻轻地放下了,立马连连应是,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国公爷坐在书案前,眉头紧皱,就没有一刻松开过。

    苏承安寻过来时,国公爷还在为了此事苦恼。

    “你来的正好。”国公爷近来有什么事都爱跟这个长子商量,便毫无保留的将崔氏的事儿跟他说了。“你说说看,有无这种可能?”

    “有这等事?”苏承安听完他的陈述,亦是大感意外。

    “为父实在是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国公爷长叹一声,道。

    苏承安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若真的是晋王所为,他大可以直接开口问您要人,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经他这么一说,国公爷不禁醍醐灌顶。“难道不是他?”

    “不太合常理。”苏承安分析道。“以晋王的性子,根本不屑用这般迂回婉转的方式。”

    国公爷点头,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可除了他,为父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跟崔氏扯上关系。”国公爷恼火的捶着桌子。

    “这还不是最头疼的。”苏承安轻蹙着眉头说道。“父亲可还记得,张御医曾断言,崔氏有很严重的心病,且这病兆并非短时日内形成,极有可能在年轻时就有了,万万不可让她独自一人,需有人看着,否则会酿成大祸。”

    国公爷之所以将她送去庄子里,也是这个缘故。毕竟,府里住着这一大家子人,她真要起了什么心思,害的可就是全家人。

    如今,崔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简直后患无穷。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