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人带领着,去到了侍卫所,服饰皮靴一换,立刻变了个身着皮甲的太子近卫。

    进宫当天,楚归没能再次见到他的债务人,只能有样学样的,跟着自己的班头到了一处侧门站岗,盯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北原权贵们在他眼皮底下来来去去,浑然不知搜检他们的,是个挂着假面的定国人。

    这北原皇宫也太好进了吧?跟个大筛子一样。若是以后两国真的打起来,他要行刺个汗王啥的,岂非容易的很?

    楚归忍不住犯了职业病,盯着金帐的宝塔型尖顶,呆呆的想着。

    ……

    太极宫寝殿内,急喘与闷哼刚刚消停,龙床上还残留一丝春潮之气,似有若无的旖旎交织在四肢相缠的两人之间。

    一个眉目极其英俊的高大男子,半撑起上身,壮着胆子从后方搂向了大定国皇帝陛下,声音带了些亲昵的谄媚:“皇上,小的昨夜伺候得可还好?”

    萧祉眉头微微一皱,像是突然被人从美梦中惊醒一般,脸上的残红即刻褪去,又变了往日惯见的寡淡,低声道:“很好,当赏。”

    说完了,缓缓起了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装。

    英俊男子面露喜色,迅速跟了下床,半跪着拿起地上的软靴,正待上前搭手伺候,冷不丁头顶一麻,似有寒冰突然在颅内崩裂,瞬间就已没了知觉。

    崔大总管幽魂一样显出了身形。

    萧祉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就着地面那人的双手穿好了鞋,连眼风都没再给一下,径直走向了书房。

    半炷香的功夫,崔成林已经把事情处理完毕,按一直以来的规矩,杵在萧祉五步之遥的地方等待听命。

    主仆间静了好一会儿,萧祉轻声说道:“今日这个,声音真的一模一样,只是他不该这么说话,元朗……从来不可能是这样的语气。”

    崔成林默了默,忍不住回应:“世上再无任元朗,皇上,您早就该知道的。”

    萧祉牵了牵嘴角,换了支朱砂笔在面前一封奏折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大伴,每次提到了元朗,你的话才有了丝人气儿,你可是一直还在怨我?他是你唯一的外甥啊,偏偏折在了我的手里。”

    崔成林的腰杆再度佝偻了些,似乎隐隐的叹了口气,“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岂能怨得了旁人,老奴一定会和陛下一样,遵守着他最后的心愿。”

    这句答完了,他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扯了旁的事情禀道:“皇上,昨日探子来报,安王,似乎已离府多日了。”

    萧祉批阅的手微微一顿:“执金卫副统领今日早朝还在告他的状,说是这几日他一直躲懒,每次去了卫所不过盏茶功夫便回了府,以至于积压了好些公务未曾处理,那这个躲懒的……是他的影子?”

    崔成林:“十有八九。而且,应该就是前几月在人前露了面的那个黄铜脸。”

    “人去了哪里?”

    崔成林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回答道:“具体目的地并不清楚,只是据收买的线人说,似乎那个叫重楼的离家出走,我估摸着……怕是追妻去了。王府的侍卫首领熊粱应该在其身侧,也已经十多日未曾露面。”

    “呵,只当他散了一府的莺莺燕燕是转了性子,没想到居然还是颗痴情种子,那些暗地里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萧族遗老,怕是要气得暴跳如雷了吧,更何况,痴情的对象还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