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寺庙竟然有个小温泉,不过很隐秘,一路上秦黛都没见到其他和尚,只有姜楼有节奏又极轻的脚步声。

    “那个……师父……”

    “夫人唤贫僧的法名即可。”

    “唔,姜楼……”秦黛抬头,天色已晚,薄红带紫的暮光落在山间的红叶上,而姜楼依旧一脸的淡漠,压过那缤纷的色彩。

    “你们这样不算……破戒吗?”

    姜楼步履稳健,左拐右拐终于将她送到温泉池边,又让她自己进到池子里。

    “夫人可曾听过酒肉和尚?”他在池边盘腿坐下,身姿依旧挺拔。

    水很温热,抚摸着酥软的身子,秦黛愉快地叹了口气,总觉得与姜楼独处的紧张也被这温泉给融化了:“听过一点……”

    姜楼隔着稀薄的雾气与她对视,再度提问:“夫人可知苦行僧?”

    “这个……我也略听说过。”吃得少穿得少,饿得面黄肌瘦,还四处流浪……

    “此举便是修行之法,以痛苦锻炼耐力,在痛苦中悟道。”见她点头,姜楼便继续说下去,“夫人觉得本寺的和尚生活如何?”

    “比起苦行僧……好多了。”

    斋菜平淡却并非糟糠,僧袍虽说朴素,摸着倒也舒服,刚来时他还交代了和尚们的早课、午课和晚课,听起来很忙碌,不过秦黛知道他们健壮的身体都归功于修行。

    “本寺的和尚没有苦行,是否就无法悟道?”

    秦黛摇头,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也可以吧……?”

    “守戒只是悟道的手段,若是单纯为了守戒而守戒,守上千年万年,也难以悟道。”

    她眨眨眼,把姜楼那张冷漠的玉面看得更清楚些:“所以……为了悟道,破戒也没关系……如果光是守戒,只是本末倒置?”

    “夫人聪慧。”姜楼点头,“只不过各人修行之法不同,贫僧适合,其他人却不一定。”

    也就是说,大约只有今天三人会跟她……

    “谢谢你……我明白了。”

    接过他递来的毛巾,秦黛默默洗着身子,余光还不由自主往姜楼那边瞥,只见他双手盖在膝上,薄唇张合默念着什么经文,完全没有要看她的意思。

    等她洗浴穿戴完毕,姜楼也没说多余的话,只是抱着她回到她的住处,更无温存举动。

    即使有心理准备,秦黛也还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