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很多年之後养成了晚上九点之後不吃东西的习惯,因为对消化不好。又是不记得从哪得来的好像有点可靠的资讯,消化食物一般要两三个小时,最好预留三四个小时。但年纪大了,不知道是能量转换得不够,还是血Ye循环得不好,还是胃部肌r0U退化什麽的,就需要更久的时间消化。当然,睡觉的时候到处停工,消化就更慢。消化得越慢,食物残渣累积得越多,也越多成份分解不了,於是,就会堆积阻塞内脏血管什麽的通道。那当然是很不妙的事情,严重的就会加快Si亡。所以,追本溯源,重要的还是要尽量彻底快速的消化食物。要达到这个效果或目标的话,就得吃得适时适量。

    但当年的这个时候,还有以後的很长时间里,正是用年轻打头阵无所谓惧怕也无知的时候。所以,即使现在回来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无畏的。别说刚九点多,就算是凌晨觉得饿了,起来倒一个杯面存在血管里,也会被第二天的热血冲刷乾净的,吧。

    在阿杰阿诗和Ai热闹的亚当都强行被香味x1引了过来之後,我们的大餐,就在沙发旁边开始了。为了方便狄波拉而推了一张长桌子过来,沙发前也有张矮茶几,自然是有人夹了不少菜过去给山下的人们享用。虽然饭菜要被运输一下,但一点点距离和海拔差,并不会阻碍语音的传递。大家还是热热闹闹地调侃着。

    一大帮年轻人无拘无束地在大晚上吃饱了有点撑着地调着侃着,再加上几支便宜红酒,两打麒日和朝麟,自然就饱饮,思念那些遥远的「好兄弟」。

    碗盘差不多狼藉了的是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Masa,带着左右跟班田中和阪田,出现在康乐室的门口。康乐室那边是没开灯的,好像个黑洞。Masa一如既往地微醺,田中和阪田好像也走不了直线,他们每个人手里都还有一瓶不知道什麽牌子的酒。三个人无声无息地晃荡了出来,来到离背对着他们的塞巴很近的地方,Masa才沙哑地说了声哈罗,吓得塞巴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法克!」塞巴叫了一声。好在他刚把一罐朝麟放下。

    「啊,好齐人啊。」Masa咧开血盆大口笑着说。

    「各位晚上好,晚上好。」田中和阪田一先一後好像有回音似地微微鞠了躬说。

    「嗨、哈罗、晚上好、吃了吗?去哪玩了?还有酒吗?再吓人打你噢!坐??」大家各自说,一阵桌椅响动。

    电视里播着日文版的猛鬼追魂,就是那个钉子头。我正对着电视,看着让人有点儿怀念得起J皮疙瘩的钉子头,在一泊黑血泥泞之中复活的一幕,配着虽然有点古旧但也算瘮人音乐,有那麽一点儿威慑X又有点儿酷地从另一个世界慢慢升起。但,祂一开口,说了句「叽哩哇啦待Si嘎??」,我差点把一嘴的麒日喷出来,猛地吞进肚子里又呛得咳了个半Si。

    有几个人扭头望向我这边,我一边抺着嘴一边摇了摇手,示意我没事。我坐得b较近沙发,这是我做完饭过来的时候唯一一个空位子了,狄波拉原本也是望着这边说着话,便问我有没有事,我指了指电视,说这个经典鬼片就这样被糟蹋了。她望了望正在一边大叫「Shi-ne!」,一边收割人命的钉子头,然後扭过头来耸耸肩。嗯,西班牙风的亡灵好像都是挺喜庆的吧。

    你坐在桌子的差不多另一端,虽然有几个人坐在对面,但也是望着电视的方向。你在我咳的时候自然也望了过来,应该也睄到了钉子头。然後眼神跳动了一下之後,把脸藏在了咖啡杯後面,又向旁边的赵桑挪了挪。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钉子头还在传说中是某邪魔外教的导演和编剧的策动下疯狂地报复着什麽,但众人却已经有些安静了下来。

    我经常有点奇怪这个人既然始终是要有一Si,而且还有那麽多作Si的方法弄Si自己,那这些啊呜老是费尽心思地四周围冒着被收服打散永不超生的风险,执着地要找人去陪他们到底是为了什麽?为了更强大吗?您再强大也成不了神啊,也得受煎熬,也逃不出人心的狭隘。为了爽吗?您再爽??嗯,好吧,这个有点儿道理。

    不知不觉地,十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进了一个瞬间里,可能累了也可能话题暂时用尽。既然是这样,我也在差不多大半支红酒的催化之下,望着康乐室那边那个黑不隆冬的门洞,突然觉得黑sE在蠕动着,然後也不知是用英文还是国语自言自语道:

    「曾经有那麽两个地方,诡异地钻进我的记忆里,在角落里扎下了根。

    第一个地方,是一个废弃了的地下铁站。在航港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很难想像一个差不多已经完工的地铁站,甚至已经对外公布了启用典礼的时间之後,却突然宣称是发现某个附近的地层不稳而被无限期的停用了。公众当然是质疑声载道,但在庞大的官僚制度和种种传闻之下,不久後也都沉寂了下来。而数年之後,竟然在紧挨着这个废弃而又有地质问题的地铁站的地段,建起了一个新的地铁站。而且两个站里面还有一些通道和楼梯是相连的,说是有新的技术可以解决之前的问题,解决了之後,这个站就会成为未来多少多少年之内整个地区的交通枢纽之一。

    结果,在当区居民和地铁迷们欢天喜地在启用典礼当日一早冲新崭新的地鐡站里的时候,却发现每一层都有两三道没有写明用途的紧闭的不锈钢大门,两三条连接着应该是旧站的楼梯和扶手电楼,也都用临时的铁闸封闭了起来。铁闸的门口还有三三两两的地铁站务员留守着,稍微走近一点望进去的话,都是没有开灯的漆黑一片。

    无论如何,新的地铁站还是在一片质疑声中启用了,当然,有地铁当然是好过没有的,所以其客观上的利民效果倒是不容质疑的。而且,这个站也确实是连接了三条线路的枢纽站之一。

    没过多久,在沉寂的质疑之中发酵出来的,则是一个个无法证实的都市传说。首先,据说在新站启用前的数个星期,地铁公司请来了城中的堪舆大师陆某某,在公司高层和十数安保的陪同之下,在站里逗留了大半天的时间。而在一行人出站的时候,相传已经有两架救护车守候在当时还是大工地的入口处,好像是马上把一位安保和公司的一位高层紧急送到了城中最高级的私人医院。而有不少工友也看到满身灰尘的陆大师,十分狼狈地从通往地底的入口被人搀扶着送进了他的私人座驾,然後绝尘而去,留下也是满身灰尘的公司高管和安保们,被不久後开来的车辆接走。事後,当日在场的十数个工友,都被公司安排妥当,三缄其口。

    而就在陆大师事件的余波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时候,在新站启用之前数个星期的某两个良辰吉日,竟有人向报章爆料说地铁公司不远千里地请来了某某活佛和某某道长,分别在旧站里举行了隆重的法事。这无疑是在旧站的种种迷团和争议的暗涌之中,又投下一颗深水炸弹。各界舆论并起,其热闹程度不言而喻,而其中一个质疑和声讨却是非常独到。话说地铁工程自然是大城市基建之中的重中之重,而航港的地铁公司,虽然是上市的GU份公司,但也是受法律规管的半公营机构,简单来说就是公私合营。而所有地铁工程,由於耗资宠大,效益回收复杂需时,所以必定是有政府公帑的大量资助。而地铁公司聘请陆大师和活佛道长的开支到底从何而来,便成了这个质疑的焦点。要知道政府公帑是绝对不可能开得出这种项目的,无论是再怎麽美其名号,更不要说绝必是不可能将基建工程包装成文化相关的。而且无论是由公帑支出,还是由地铁公司支出,都必须要向市民和GU东交待的。一时间,各种争论和挞伐被媒T炒得火热。但很快,也被强大的否认、拖拉、转移视线和启用的成功赞美浇灭了。

    这麽多年过去了,新站和旧站似乎相安无事,甚至除了不知名的来源传出过零星不太可信的消息,诸如夜班职员听到怪声、见到怪影,职员之间也从来没听过有人被安排到旧站巡视、维修等等之外,竟也没有什麽再能让人上脑的话题了。

    新站每天早上五点半到凌晨一点半,忙碌而又麻木地服务着大众。旧站则一直沉睡着,等待着不知何时会来拯救它的新科技,或者某个大师、活佛、神仙,又或者是某个地层的变动把它彻底解脱。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静静地在岁月中日渐折旧、残破和更加Y森。

    毕竟,人们是容易因为习惯和平和而变得麻木和松懈的,多年相安无事之後,地铁公司将封堵着楼梯和电梯的临时铁闸御去,只留下几条铁链象徵式地防君子不防小人,也配合着始终没有停过但一直都很低调羞涩见首不见尾的随时重启扩建的舆论。显然,公司或有关方面低估了「小人」的好奇心和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