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你的手!”t先生冷冷地警告我道。“快说!”我仍然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领不肯放手,并追问道:“戴咖啡色眼镜的人究竟是不是乌米?你快说……快说呀!”t先生挣脱我的抓手,轻蔑地说:“也许吧,你如里愿意认为他是的话,那就是了……真是个蠢货!”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t先生的脸上。杰森气冲冲地说:“你他妈的说谁是蠢货!我看你才是个蠢货呢,是一个十足的可怜虫,邪教的爪牙,一堆臭垃圾!”t先生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脸,冷漠地说:“看来你们现在也只能跟我逞这样无味的口舌之争了……说我是可怜虫……哼哼!”

    t先生的骄狂自傲令杰森恼火万分,他又一次揪起t先生的衣领,并挥起了拳头。我一把抓住杰森的手腕,把他拦了下来:“算了杰森!没必要跟这种人动气,时间到了,让接收他的工作人员把他带走吧。”杰森慢慢松开拳头,但还是心有不甘地扇了t先生一记耳光:“垃圾……”

    接收t先生的工作人员站在一边,没有半点干涉我们行为的意思。当然,他们这样做是出于同事间的礼貌。我对他们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把他带走了。”来人点点头,随后将t先生押出了零号房间。

    再次回到酒店房间时,已是凌晨两点钟了。我和杰森在各自冲了个热水澡后,便熄灯躺上了床。我躺在床上翻过来调过去,看着四面向我挤压而来的黑色却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儿,杰森忽然问我:“泥鳅,你睡了吗?”“嗯?”我回答说:“还没呢,怎么,你也睡不着吗?”

    杰森打开床头灯,啪得起开一罐啤酒喝了一气,随后说道:“反正也睡不着,我们不如喝点酒吧!”杰森说着将一罐啤酒扔给了我。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然后开始无味地摆弄起了手里的酒罐。

    “泥鳅!”杰森叫了我一声。“嗯?什么事杰森?”我反问道。杰森说:“这次抓捕行动怎么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感觉空荡荡的。”我不解地问:“因为什么,说来听听。”

    杰森说:“我感觉自己不像一个战士却更像一个工具,一个只知道被谁使用,却不知道被使用的目的是什么的工具。特工的生活真他妈的太无味了,真不如在战场上来得痛快。”我淡淡地说:“杰森,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政治。以前在战场上,我们的战斗是政治矛盾激化或者利益冲突激化的最直接表现形式,而现在的我们则更多了一些隐晦,在无声中生存,也许还将在无声中死亡。”

    杰森说:“真得搞不明白,本来很简单的生活,为什么会被有些人搞得这么复杂。打仗的时候,只要战旗插在了敌方的阵营就意味着取得了战争的胜利,而现在的我们呢,什么时候才算是胜利或者失败……”

    杰森异于平常的话语令我有些意外,于是开玩笑地问道:“杰森,你今天有些特别,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出这么百感纠结的话来。怎么?厌倦了特工的生活,想要退休了?”

    杰森笑道:“退休?不,当然没有。只是觉得自己总是在干一些不知道为什么的工作。做了一却不知道二,永远看不清事情的真实面貌。就像马戏团里的狮子一样,训兽师让你跳火圈你就跳火圈,跳过去了就有奖励,不用被告知是为什么跳火圈。”

    “杰森!”我淡淡地说:“你有这种想法,也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那就是你现在已经成熟了,不再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了,并且你现在已经慢慢地开始学会像政治家那样思考问题了。但是,杰森!我觉得你不大可能成为政治家,而更有可能成为一位诗人或者哲学家。”

    “哈哈哈……成为一个诗人或者哲学家?”杰森笑着说:“真有趣!泥鳅,如果这样说的话,我觉得你将来也许会成为一位思想家。因为你的脑袋里,嗯!真得有太多独特的思想了。”“不,杰森……”我摇摇头说:“我不想成为什么思想家,其实我更想做回一名普通的战士。怀里抱着钢枪,每日守护在祖国的边关哨卡,期待战争的爆发,而却永远没有战争……”

    “哦……”杰森笑着看我,饶有兴趣地听我说着。我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记得在我刚刚入伍的时候,我就问我的排长‘排长,都说当兵就要做奉献,现在我当了兵,究竟怎么样做才算是真正的奉献呢?’排长笑着告诉我,你身上穿着这身军装,站好你的岗就是最好的奉献了。现在想想,那才真是最简单和最快乐的生活。”

    杰森说:“是呀,最快乐的生活往往是最简单的生活。我在刚刚加入海军陆战队的时候,也是每日里都在期盼着被早日派上战场。可是后来在我亲眼看着我最好的战友拉奥被敌人的炮弹炸成碎块时,我才终于明白,战争不是什么孤胆英雄炫酷的秀场,而是鱼肉生灵的屠场。再后来,我开始逐渐麻木了鲜血和死亡,把战场上的你死我活看得像喝杯可乐那们稀松平常。”

    “可是……”杰林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在经历了几年的战争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生活原来一直在原地踏步,几年来努力的方向原来只是为了找回曾经的生活。泥鳅,你说说,战争究竟没有正义可言?”

    我想了想说:“怎么说呢,我们必定只是军人,所考虑的也只是军人要考虑的事情。‘服从命令,赢得胜利’是我们的神圣职责。但是我想,无论何种形式的战争,他们的过程都是一样的。一样在让人流血,一样在致人死亡,一样在让无辜的人们失去家园和亲人。所以,任何主动发动战争的群体,他的行为都是违背人性的,无论他发起战争的理由有多么的冠冕堂皇。这也就是我个人对于战争正义与否的理解了。”

    杰森一仰脖喝光罐里的啤酒,然后把啤酒罐往左手上一立,随着右手一拍,把酒罐拍成了薄饼。紧接着,他又重新打开一罐喝了起来。

    杰森说:“t先生说那个跟你交手的长毛就是古里塔尔组织的重要头目之一的苍狼,那那个咖啡色眼镜是不是就是乌米呢?”

    “说不好!虽然我们手上得到的信息证明苍狼就是乌米的贴身保镖,但是就以此来推断咖啡色眼镜就是乌米,显然不是很站得住脚。”我一边开着啤酒一边说:“古里塔尔是一个太过神秘和邪恶的组织,他们做出来的事情大多都超出常人的想象,天知道他们能够利用手上掌握的技术和资源做出什么来。就像是一个疯子,我们是永远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和理解他的行为的。”

    杰森拍拍自己的黑脑袋,说道:“该死的邪教武装……看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越来越有趣了。希望技术讯息部的人们能够尽快完成对t先生的审讯,也好挖出更多信息帮助我们打好后面的仗。”

    “是呀!”我淡淡地说:“关键是要成功的获取古里塔尔组织通联电码的破译密码,这对于帮助我们更深一步的了解古里塔尔,更好地开展以后的战斗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