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向坐到近前,小家伙得意洋洋地冲他亮手中的分分硬币,欢喜地说她赢了多少,末了,又跟薛向絮叨她这把牌有多好多好,简直欢快了。

    对小家伙玩儿牌赌钱,薛向并不觉得如何不对,搏戏搏戏,没了添头,那就失去了搏戏的本质,反正是分分钱,输赢不致挠心,只增加牌戏的欢乐成分,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小家伙这把是地主,牌果真不错,双王单二,一套顺,两个中对,两张单牌,赢面甚大,可哪里知道她这把走背字,方出了个单牌,便让小李用二压了,而薛向当初为增加乐趣和难,定的规矩是双王不得分拆,小家伙自不会舍得直接出炸。

    熟料,小李的牌顺,一套联对,一套顺,直接走光了。

    小家伙这局输的那叫一个郁闷啊,小脸儿都绿了,她小人儿老毛病,郁闷了总得找个理由和发泄口,倒霉的薛老自然就很好地充任了。

    小家伙一会儿埋怨薛向碗里的热气,带走了她的好运气,一会儿又怪薛向不及时提醒她炸掉小李姐姐的二,一会儿功夫,倒把薛向批成了扫把星,弄得薛老慌忙败退。

    熟料好巧不巧,薛老刚离开,小家伙竟运气逆天,抓了双王四个二,欢喜得她恨不得满屋乱窜。

    这下,反倒坐实了薛老霉运缠身一般,简直就有点靠山山倒,贴屋屋塌的意思。

    美滋没味儿的薛老,两口清干了一锅菜,便回房躺了去,没多久,收拾好厨房的小妮便也跟了进来。

    这会儿。小妮脖颈处的绷带早拆了,雪白的天鹅脖,竟是连点浅印也未留下。

    薛向伸手揽过小妮。将她揽倒在床上在怀里抱了,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眸。抵在小妮晶莹的鼻峰上,伸手轻轻朝小妮脖颈处抚去,忽地从腔里抠出了句:“对不起!”

    对小妮那晚受到伤害,薛老终究是心怀愧疚,昨夜小家伙在,他不好表达感情,今次寻着机会,终究还是要倾诉的。

    相知相许这些年了。小妮听过薛老的许多话,独独没听过的便是“我爱你”和“对不起”,她知道自己男人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家伙。

    这会儿,真听他说一句“对不起”,小妮心头忽然有些抽抽地疼。

    她伸手抱了薛向的脑袋,捂住他嘴巴,不让他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妮忽然道:“薛向,我后天就得走了。集团要召开年大会,还有一场重要的国际慈善拍卖会不能缺席,另外。港岛新华社的朱社长希望我能约个局,他想见见新上任的尤德港督……”

    不知不觉,小妮真成了大人物了,至少如今的薛老,比之小妮,可真有点上不得台面了,看看人家接触的人物,要么是国际巨商,要么是政坛要人。反观薛老在明珠,时不时地还被区区派出所所长逼得东奔西突。

    想想。薛老忽觉十分有趣,心中郁结消散了不少。伸手揉揉小妮的墨发,温声道:“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小妮听得一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这个闷闷的小老公,竟这么有情调起来了。

    和小妮腻了个把钟头,薛老坐起身来,替已经睡熟的小妮盖好被,便翻下床去。

    到得堂屋,他径直步到八仙桌边上,拾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是打给薛安远的老战友、现任辽东省人大委员会第一副委员长李铁山的。

    原来,薛老这个把钟头,也并非全是陶醉温柔乡,小妮睡去那会儿,他脑就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