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功夫,周遭便聚拢了许多人。

    李飞卿是个要面的,眼前的事儿,说出去本就不光彩,且蔡衙内的身份,让他也没办法直言相抗。

    又见周遭围了这许多人,更有那赵明亮,苏全之辈无底线,无原则的偏帮,他孤立无援,更不愿在原地丢人现眼,挣着脖回了句“我不跟你讲”,便转身欲走。

    哪知道,不待他迈开脚步,蔡京伸手按在了他肩上,冷笑道:“怎么,想走?李部长当真是小资产阶级情调严重,就连骚扰女同志,都不忘卖弄风骚,你不是爱拉那破弦么,这会儿,同志们都来了,大伙儿可愿意看你表演了,急着走什么!”

    “是呀,刚才我就听见这琴声婉转,柔柔糯糯,好似男诉女哭,可勾人了,李部长,您接着来,接着来,总不能您这琴只拉给某些女同志听吧?我也想听听呢。”赵明亮笑嘻嘻道。

    乡居无聊,大晚上的能赶上这乐,他实在高兴,更让他得意的是,能通过这乐,进一步和这位蔡衙内拉近距离。

    “你,你,你们放屁……”

    李飞卿满脸胀红,他万没想到这帮人竟是如此大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挤兑他这堂堂宣传部长。

    “李部长,明亮主任说得可是实情?你也不自重了!”严宽冷哼一声,斥责道。

    说来,云锦新区管委会的班很奇怪,有着足足四位正处级干部,除去薛向外,依次还有副书记、常务副主任张彻,人大主任、副书记卫兰。政协主席、副书记严宽。

    严宽既是副书记,又是正处级干部,从法理上算。自然是李飞卿的上级,他这腆着肚一打官腔。简直是在给李飞卿定性。

    李飞卿进退不得,僵在当地,羞恼得直欲昏厥。

    却说,蔡京这边正闹得热闹,那边的卫美人亦将窗外的动静儿听得分明,暗恼那边狗咬狗,却把自己捎带进去。

    她本不欲出屋,可听窗外越说越离谱。蔡京那伙人栽赃李飞卿的同时,岂非也玷着了她卫兰。

    待听到严胖也恬不知耻,打着官腔定性时,她哪里还忍得住,当下,探头出窗,喊道:“同志们,夜深了,请保持安静,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对不起,对不起,卫主任。打扰您了,我马上让他们退散……”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墙内玉人,总算露面了,这番辛苦,便算没白费,蔡京是开心,当即呵斥了周遭干部散开。

    不管前番他蔡某人在会上,挑战薛老。遭遇了何等耻辱,可至少这种愣头青的冲撞方式。让人都知道他不好惹,他这一声呵斥。除了常委会的几名同僚,其余人等转瞬散去。

    喝退众人,蔡京自觉这番表现堪称完美,余光扫中李飞卿,嘴角拽笑,“卫主任,您等会儿,姓李的大半夜闹腾着你了,我让他给您道歉!”说话儿,捏着李飞卿肩头的大手一紧,冷喝道:“没听见我说什么吗?还不给卫主任道歉!”

    蔡京此举,简直欺人甚,说到辱人,莫过于当着女人的面儿,打男人脸。

    霎那间,李飞卿热血上涌,只觉脸上的皮肤都要烧得融化掉了,心头的羞辱,激得他恨不能将眼前这几人,撕成碎片,偏生理智又告诉他,蔡衙内是自己万万惹不起,也惹不得的。

    不说,蔡衙内背后那座遮天蔽日的神祗,单是眼前这几人抱成团,就能折腾得他李某人够呛,别说继续在云锦做官了,就连立足都是奢望。

    尊严撞上生存,往往只有前者大败亏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