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图恩突然就想毁约,他由衷的讨厌那个穷人小孩,身为底层的人民就应该苦苦的挣扎才对,他的眼中怎么可以拥有那样闪亮的光芒,就连阿特图恩都惊叹的渴望。但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赌约,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成百上千年的压迫和堕落,那些平民怎么可能一步登天?

    “可如果你输了,永远都别去接触赞比。”就连说出那个小孩的名字都让他觉的难过无比,“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他们肮脏的血统会玷污你的灵魂。”

    “那么我们就说定了,拉钩。”谢梓垚选择性的忽视了阿特图恩的后半段话,伸出了手等待着对方的答复,良久,阿特图恩才无可奈何的与她拉了钩。一般来讲,在耶沙这种男女大防无比严重的国家,男女之间肢体的接触是不被允许的,但谢梓垚来的第二天就因为自己特殊的打招呼方式让阿特图恩深深地额想要防备这个女孩,结果嘛,看看现在的情况,也就知道了。

    一触及分,阿特图恩再次严肃的看着谢梓垚说到:“在别的耶沙男人面前,你可不能这样轻易的触碰对方。”否则只会被打上荡-妇的标签,遭受每个人的唾弃。

    “明白,先生。”谢梓垚做了一个轻佻的敬礼姿势,“走吧,去看看Shang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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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ng,你得明白,救助站的物资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充足。”艾伯特摘下自己的眼镜沉重的放在桌子上,他原以为尚薇是一个很安分、听话的医生,毕竟在撒布那边的评价很好,怎么一到鲁门来就变的这么冲动了呢?

    但尚薇只是站在他面前,坚持的看着艾伯特,说道:“可以将我的那一份给她。”

    “不不不,我想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Shang。”艾伯特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经不年轻了,在这个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的鲁门,他实在是不想再遭受到任何的冲击,“即使那个女孩愿意待在救助站,她的家人呢?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儿女就这么送给别人。”

    “我明白。”尚薇点点头,正当艾伯特以为自己终于说服她的时候,面前的姑娘突然开口,“我会给他们报酬的。”身为国际医生,每年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好歹够谋生,尚薇可以将自己存下来的钱交给那个女孩的家人,让他们放心的将女孩交给自己。

    艾伯特不明白明明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女孩,怎么就将“人口买卖”说的这么自然:“......那个女孩不是物品。”

    “当然。”说着,尚薇突然之间笑出了声,“但真的是这样吗?”

    女孩被交易已经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了,靠结婚来让家族一步登天,这样的案例在鲁门简直平常的过分。不被卖给她,也会卖给一个更加恶心的男人,甚至女孩都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可能未来就会像是救助站里的那些孕妇一样,成为生育的机器。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更好的未来?

    由古至今的压迫和剥削,似乎真的让人放弃了反抗,觉得胜者的历史就是正确,可,从来如此,便对吗?

    艾伯特也心知肚明,但他只能可悲的无所作为,在很多年前自己来到鲁门开设救助站的时候,就有鲁门的平民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以祈求一个更好的未来。可他那个时候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一个旁观着一切的人,偶尔提供帮助,但从不逾越,因为他也担心就这样被纠缠上。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恶心的可怕,打着慈悲的幌子,内里却看不起任何人。

    “从这次开始,不要再当旁观者了。”尚薇总是能清楚的知道他人心中在想些什么,那些丑恶的心思在她明亮的眼中无所循行。双手撑在破旧的桌子上发出声响,背着光的身影让艾伯特清楚的看见了面前女人的眼睛,多么清明的眼睛,就像是婴儿刚刚看见世界那样,从未被污浊沾染。

    艾伯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开门的声音打断了,谢梓垚笑着走了进来,尚薇有些惊奇的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人,以为是不被赞同的。谢梓垚垂下的手牵住了尚薇,温暖的手掌带着炽热的力量,几乎要将人的心脏灼烧。

    “站长,就答应Shang吧,给我们一次机会,也给那个女孩一次机会。”

    老狐狸一样的站长这次彻底被击败,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深知自己真是招来了两个不小的麻烦,思考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你们需要得到他们家长的首肯。”

    在鲁门,亲情是最不受重视的,一切都是可以用来被交换的砝码,所谓一步登天,也只是缺少部分钱财罢了。

    “我们会成功的。”谢梓垚说的笃定,几乎不像是在天台拒绝尚薇的那个人。

    等到走出门,尚薇才发现两个人的手还牵着,反应过来之际,谢梓垚却先松了手:“最多三天,我们就得说服那个女孩的父母......下个星期,那女孩就要嫁去库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