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能感觉到他的担心是真的。

    我站在一间小商店门口等着他,故意买了点零食和水,这样老板应该不会觉得我堵在他店门口碍眼,哪怕那些东西我全都不爱吃。

    老板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这附近只有一家商店,我在这住了那么久,这个老板其实应该知道我住后面那一片,但和以往我帮老妈买油盐酱醋时不同,那时候他笑呵呵的挺热气,可现在却显得鄙夷。

    我想,这和之前那些不堪的广告传单有关,他们更相信自己看见的事实,以至于一个‘卖身子’卖到家门口的女人,多半不会给人什么好印象。

    夜里,起风了。

    不是很大的风,也不是微风。吹来的时候还带着闷腥的味道。

    等他的时候,江辞云的轮廓在我脑海中慢慢清晰。我算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他的,其实离婚后还没遇见他那会,遇见点什么事我都能自己解决。

    比如今天的情况,我可以报警让警察来查看,可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江辞云,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会丧失生活‘自理’的能力。

    有人来商店买东西,我往门边挪了挪,半个身子贴着墙上,另外半个贴在卖烟的玻璃柜台。

    “一包1916。”略显熟悉的声音穿过耳朵。

    我先前并没有注意前来买东西的人长什么样,可因为这个声音我一下瞥了过去。

    许牧深正从黑色皮夹里抽着人民币,他微微欠身,在烟柜前仔细端详,像是在看出了什么新的地方烟。

    “许律师。”我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扭过头,看见我不由无奈地笑了出来:“是你?看来我们真是有缘。一天之内竟然见了两次。”

    我也觉得很稀奇,淡淡笑了起来。

    说起缘分这东西其实有迹可循。当不认识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和他擦肩一千次都不可能记住,可一旦相识了,遇见就变得容易很多。

    “你怎么会在这?”我问。

    许牧深指了指北边的一幢居民楼,和我住的老房区是截然相反的地方。

    “出了起情杀案。当事人家属住这附近。”许牧深答得挺简洁,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他把烟拆开,抽出一支递给我:“抽吗?”

    我摆摆手:“我不会抽烟。”

    鲜少有男人会在不了解一个女人抽烟与否的时候就主动询问,但这也暴露出这个许牧深挺懂得尊重一个人的。

    “你呢,你怎么在这?”许牧深点了根烟,他抽烟多半来源于手指的寂寞,因为我注意到他才吸两口就把烟扔了,这包烟好像要上百块,并不便宜,他这种抽法着实有点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