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耕田神情复杂地瞧着青木和槐子,好一会,才无力地挥挥手,道:“都散了吧!”

    孙金山不等别人起身,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青木和槐子微笑跟大伙一块出门,一边诚心谢道:“今儿多谢大伙了。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郑青木不会忘记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寸光,,晓得不是所有人都背弃咱,我娘听了肯定高兴——昨儿她给气倒了两回哩,我送她去集上瞧秦大夫,天黑才回来。”

    赵三一听,大惊道:“哎呀!你咋才说?郑嫂子要不要紧?”

    众人也都停住了脚步,关切地望着青木。

    李长亮忍不住气血上涌,满脸紫涨:杨氏为何会被气倒,十有**是因为柳儿娘。他想起郑家跟孙积年的恩怨,可是人家为人就是厚道,并没有因为这个就对柳儿也踩一脚,还好心劝慰,让她打起精神来过活;再看柳儿娘,不但不感激,反怪菊花多事,到处乱说。

    这话说的,他身为女婿,也觉羞死了,一时间简直抬不起头来。

    众人并未注意到他,只有李长明拍拍弟弟的肩膀,叹了口气。

    青木笑道:“昨儿我们都吓坏了,谁料是桩大喜事——我娘怀了身子哩。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众人一呆·然后就哄闹起来,说要去恭贺,还讨顿酒喝。

    青木跟槐子相视一笑道:“都来吧,腌菜烧猪蹄,大盆装满,敞开了吃!”

    众人不过是玩笑罢了,并不会真的去吃饭,主要是家里都有些活计,于是说笑一回·方才散了。

    李耕田在后面看着他们,神色淡漠;李明堂则怒道:“耕田,郑青木这小子是在打你脸哩!”

    李耕地急忙劝慰:“我看青木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说凡事都听哥哥的么?”

    说老实话,他对哥哥这个村长和稀泥的行为很不赞同,对三爷爷跟孙金山的挑事更看不顺眼,可是谁让他姓李哩?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只能不吱声了。

    还是长亮那小子活得痛快,想说啥就说啥,他如是想道。

    李耕田冷冷地瞧了李明堂一眼·一言不发地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张家,菊花正带着葡萄在园子里割嫩韭菜,准备包些饺子,送给杨氏吃。

    铲了老苗的韭菜刚过没多少日子,还没长齐全,油嫩的韭菜叶才抽了小半尺长,她用把旧镰刀割了三小簇。

    “少奶奶,这韭菜还没长起来哩,割了可惜了。”葡萄有些不舍地说道,一边拿篮子将割下的韭菜装上。

    菊花看看那半畦韭菜地·微笑道:“这样才嫩么。我不过是割一点拌饺子馅儿,搭些香气,还要放其他东西的。”

    杨氏这么大年纪怀孕·吃亏是必然的,日常饮食肯定要精心。如今刘云岚也怀上了,只好她这个闺女多费些心思伺候她们了。

    葡萄忙问道:“还要放啥?少奶奶教我,我来弄。”她正学做茶饭哩,很是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