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子一家也在为这事烦恼。

    晌午,刘婶将张家的饭做好后,交代了樱桃几句,就回去西厢做自家人的饭了。

    如今,刘家不再跟张家人一块吃饭,说是没这样的道理。

    菊花也没强求,因为的确没这样的规矩。

    先前因为家里下人少、事情多,忙不过来才这么凑合的。如今,先是田地里的事也不再需要家里这些人插手;后来,又把猪和鸡都挪了出去,交给专门的人喂养,院子里就跟寻常农户一样,只喂两头猪、十几只鸡,事情就少多了;再者,樱桃来了,她又是个会做饭的,每到煮饭时候,就在厨房帮手,刘婶就没那么忙了。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跟樱桃一块先帮正房那边做饭,待忙得大差不差后,再回来做自家的饭,剩下的事就交给樱桃收尾。人多的时候,何氏或者菊花也会帮把手。

    “我就怕是小四糊涂,搁不住他爹求,把事情说出去了。”刘婶坐在灶门口,忧心地跟刚回来的刘黑子说起藏辣椒泄密的事。

    刘黑子坐在小凳子上歇气,闻言拉下一张黑脸,不相信地说道:“你净瞎想。这事要是小四说出去的,或者是樱桃说的,那咋不见他爹收辣椒哩?”

    刘婶白了他一眼道:“你当人都是傻子哩?要是他自个收辣椒,那不是告诉东家,这事是他儿子干的么?他要是把这法子跟旁人说,直接换了银子哩?”

    刘黑子看着媳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响气恼地低下头,双手抱头。

    刘奶奶将小井儿揽在怀里,剥煮熟的菱角喂他吃,一边淡淡地瞅了儿子和儿媳妇一眼,慢声道:“你们也活了好几十岁了。咋还这么没点眼力劲儿?小四和樱桃才多大,他们要是干了这事,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甭瞎想了,我保管不是这两娃儿说出去的。他们可是好娃儿。那品性是没的说。你们还是用心干自己的活计是正经。东家老爷就不说了,少爷和少奶奶心里亮着哩,才不会糊涂冤枉好人。”

    刘黑子忙笑道:“娘这么说,那我心里就踏实了,不然心里老是不得劲儿。”

    刘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且说张槐,将媳妇儿女送家去后,带着黑皮匆匆往荒山那赶去。翻过最近的一个山头。在山坳里找到干活的人,正热火朝天地挖一个大池塘。

    青木也在。他通常有空就会来看看,但并不多话,有事也会记下,然后跟槐子说,让他出面或者交代吴成来处置。

    “这山塘明儿就能挖好。两边山坡也好收拾,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石头和刺架子。这地儿好的很。”青木站在山边,对刚赶来的槐子道。

    吴成见少东家来了。忙跟过来看他可有吩咐。

    槐子跟青木说笑几句,然后对吴成道:“两边山坡山顶都种橡树。这塘边么,还是种些柳树、栽些竹子吧。山坳里容易积水。种旁的树也不合适。”

    有种绿竹是不怕水的,河滩上大片大片地长。

    吴成点头记下了。

    青木问道:“你上回不是说种毛竹么?可弄到竹种了,准备种哪?”

    槐子道:“毛竹种橡树园上面新买的那半山头上。菊花特特交代的,说到时候有大用。我让来喜打听了,他托人从清辉县城那边挖老竹子运过来,明年二月份栽。”

    最先买的那座山头,共一百五十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