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佃户也是合伙收辣椒人之一,不过也是借着亲戚的名义在行事罢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传到张家和郑家,青木和槐子被那亲戚关系绕晕了头,一边让人去仔细打听,一边跟菊花琢磨这事。

    “不能是吴家老二媳妇干的吧?那媳妇看上去老实的很。”菊花坐在火桶里,正抱着小葱读书给她听,闻言不确定地说道。

    槐子沉着脸道:“我让人打听去了,先弄清他们是啥七扯八拉的亲戚关系,再好好盘询这事。那姓钱的人家就不说了,赶出去就是,只是这吴家有些麻烦。要是吴老二的媳妇真的犯了糊涂,还真不好处置。我又舍不得吴成,可人家又是兄弟,赶走他兄弟,难免让他心里存了隔阂;不赶走,也不服众。”

    菊花点头道:“是要查仔细了。咱们得用的人手少,调教出一个来也不容易,像吴成这样的,该看重些。”

    槐子点点头,遂跟小葱逗笑。

    等打听的消息传回来,槐子等人算是弄明白了这事,连柳儿娘和嫂子也牵在里面。这层关系根本遮不住,不过是绕的弯子多了些。最后就剩下吴家老二媳妇有没有参与这事没弄明白了。

    据柳儿嫂子的娘家嫂子的娘家人说,就是吴家老二媳妇和钱家的媳妇偷看的辣椒,然后跟他们说了换钱的。

    她这么死咬住攀扯,槐子反倒心安了,于是找吴成来问这事。

    不等槐子找吴成,吴家人自己就闹上了。

    这天晚上,吴老头和吴婆子分坐在家里那张破八仙桌两旁,召集三个儿子和儿媳妇闺女聚在堂屋说事。

    老头儿扫了一眼散坐在下面板凳上的儿子儿媳和闺女,拍着桌子瞪着老二吴强骂道:“你媳妇干的好事,这是要害咱全家哩。为了五两银子就把东家的事往外说,真是丢人现眼。老吴家穷了几辈子,还真没干过这不要脸的事儿,如今你媳妇就敢干了。”

    吴强一点也不像他名字那样强,相反,他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被他爹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哀怨地看着媳妇,咋好好地就惹出这麻烦哩?

    他媳妇也是老实的,呜呜哭着,起身上前,“扑通”一声给公爹跪下了,赌咒说自己绝没干过这事儿。

    吴成拦住他爹,沉声劝道:“爹,咱先问问强子媳妇,不能人家说啥就全信。强媳妇,你好好想想,啥时候跟钱家媳妇一块去东家那了?”

    吴家的老三——吴壮却是个脾气暴躁的,他不耐烦地插话道:“还问啥?瞧她那没出息的模样,肯定是被她那狗屁的啥表姐调唆了,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才干这糊涂事。都是你们帮二哥娶的贤惠媳妇,光老实有啥用,一点眼色都不懂。”

    吴成喝道:“你二嫂也是你能说的?爹跟娘还坐这哩,我总比你年长吧,你就敢当我们面教训二哥二嫂了?”

    吴壮这才不敢吭声了,不过嘴里还在小声咕哝,却被他媳妇捏捏手示意他忍着点。

    吴强的媳妇被小叔骂得泪水涟涟,哭个不停;吴强却抱着头坐在凳子上,痛苦地揪头发。

    吴婆子见二儿媳妇跪在地上,这寒冬腊月的,怕她冻坏了,示意大儿媳妇上去扶她起来,给个小板凳让她坐下,让她好好想想,啥时候跟钱家媳妇搅和一块了,都干了啥。

    强子媳妇从地上起来,有些趔趄,她在大嫂端来的小板凳上坐下,揉着冰冷的膝盖苦想。

    吴家另外两个媳妇都很不满地瞧着她,觉得跟这蠢人一家实在是让人气闷。心下暗想,要是这婆娘真做了对不起东家的事,连累她们被东家嫌弃的话,非得撺掇自家男人,让公爹做主,休了这婆娘不可。

    小姑吴英、小喜也鄙夷地瞪着二嫂,恨她不争气。吴英尤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