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十轮之后,内府有浓浓滚滚而起,接着有无数的诅骂之声和咳嗽之声响起,不绝。

    内府的大门,外层的木门早已经烧成了一层木炭,此时有两个赤膊上阵的高大力士,他们头秃秃的脑门上扎着血红的布巾,一人手执一个金瓜巨锤,正你一砸我一砸地震擂着那扇放下的石闸。

    “轰,轰,轰,轰……”

    随着他们的蛮力重轰,那道半尺厚的石闸龟裂开来,最后崩溃碎裂,泥石四飞。

    一个黑影闪电般自那泥石激飞之中闪出,双手一抓,在那两个气喘吁吁一身是汗的力士喉间一抓,双脚连环一踢,那两个高大蛮横强悍如牛的力士竟然一声不哼就让那人踢飞,暴跌数丈开个,倒毙当场。那喉间的鲜血,漫流一地。

    那个黑影手抓两个巨大的金瓜铜锤,相互交击,那沉闷的巨响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阵阵作聋,相顾失色。

    几个抢攻上去的红巾士兵,更是让那人一锤一个,打成肉饼。

    “叫李密出来。”那人抛掉双锤,哼道:“老子要跟他单打独斗!”

    有如一个巨大的蝙蝠,一个面带黄金天魔面具的黑袍人,飘飘渺渺地自远方飞掠而来,风一般掠过欢呼狂吼的红巾士兵,站到阵前,用一种极其柔和又极具动听极之悦耳的声音缓缓地道:“大龙头有请,敢不奉陪?”

    此时内府火光大作,浓烟滚滚,如毒蟒般扭曲着身体,延伸向天空。

    数十个青衣的武士面带悲愤和决意地站到先前那一个人的身后,默默无言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之中不知谁大叫了一声:“舍生!”

    马上数十人全部地大吼回应道:“忘死!”

    数十人飞掠而起,纷纷自那人的身边掠过,杀向敌阵,扑向那些红巾士兵。

    开始时他们如虎入羊群,杀得那些红巾士兵惨叫连连,纷纷仆倒。可是忽然之间,一些外表很平凡的红巾士兵爆发出极强的气息,轻易就将青衣武士斩杀当场,转眼之间,数十个武功高强的死士,只剩下几个人一身是伤一身是血地苦苦支撑。

    黄金面具的黑袍人忽然柔声道:“放了他们,他们是真的汉子。”他一向内府门口一直冷冷地看着自己的那个中年人拱拱手道:“大龙头,你散去全身功力,我任你带着你的人离开,保证就像对待大小姐一样,我绝对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们,那怕一根发丝。”

    “是吗?”那个相貌堂堂高瘦的中年人冷哼道:“李密,今日之败,全是当日我心之善,我无话可说,不过你想爬上我这个大龙头之位,就要用你的本事来取。”

    那几个浴血浑身的死士忽然赶了回来,一个个血泪滚滚而下,声嘶力竭地大叫道:“大龙头,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拖住李密反贼,快走!”他们奋不顾身地杀向那个黄金魔面人,一身是血,有如疯虎。

    那个黄金魔面人双手一举,其上黑如墨晶,疾电般连印,数个死士筋断骨折,转眼间倒地死去。

    可是那个高瘦的中年人,却眉头也不动一下。

    他只是缓步走向那个黄金魔面怪人,缓缓地,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地上倒了一地,都是他的死士,都是他的人,仿佛压根就没有看见那些死士飞洒出的那一滩滩鲜血。

    一个死士筋断骨折,可是却咬着牙,喘着粗气,一点一点地爬向那个黄金魔面人,他右手已折,一条腿也早让人砍去,可是他还在爬动,直向黄金魔面怪人爬去,他那鲜血淋漓血筋暴起的左手之上,有一把小小的匕首,精光闪闪。

    那个黄金魔面怪人没有躲,他任那个死士一匕首刺在自己的腿上,魔眼里尽是温柔。

    “好些了吗?”他在温和地问着那一个恨得咬牙切齿的死士,柔声道:“现在是不是解恨一些了?”可是那个死士却扭曲着脸,他拼命地想用余力将那把匕首刺得更深些,可是,以他的残力,只能够刺破一点点那个黄金魔面怪人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