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的手蓦然顿在空中,没有再往前。

    音晚沉默了少顷,微微一笑:“挺好的。”

    谢兰亭好像不信:“真的吗?他跟咱们家有那么深的仇怨,他没有迁怒于你吧?”

    音晚有一瞬的失落怅然,担随即掩盖掉,强撑着笑说:“没有,他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人没有那么坏的,有的时候,我好像……”

    “好像什么?”

    音晚神情执惘:“好像还能从他身上看见从前的影子。”

    “啪”的一声响,两人回头看去,见萧煜走进来,忙从坐榻上起身。

    萧煜面容紧绷冷峻,瞧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他问:“可以走了吗,王妃?”

    音晚忙整理衣裙,青狄给她系上披风,主仆动作都很快,生怕迟了惹萧煜动怒。

    两人正要出殿门,谢兰亭叫了一声“淮王殿下”,引得萧煜回头。

    他合袖深揖,施了大礼,郑重道:“今夜多谢殿下解围,改日必登门道谢。”

    萧煜的目光凝在他身上,良久未言语。

    神情幽邃莫测,似乎流转过无数迂回的心思,最终化作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本王等着你。”

    月贯中天,晚来风起,吹动裙袂微颤。音晚站在殿门前,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抬手轻抵住脑侧。

    夜间的宫闱静静矗立,如冰封的河,暂且冻住了所有的刀戈剑影,显出无害的模样。

    凝着黑夜,音晚只觉眼前漆暗的景象一阵阵模糊晃荡,头疼如裂。

    一定是今晚太过惊心动魄,受了刺激,又要犯病了。

    明明刚才与兄长在一起时心情很平和的。

    萧煜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也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她,神色很是不耐烦:“又怎么了?”

    音晚突然感到害怕。

    父亲曾经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有这种病,尤其不能让萧煜知道,不然,父亲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虽然音晚想不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可父亲说这话时严肃笃定,绝不是在哄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