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萧煜是故意的,可事情的起因好像又不在他身上。总不会是他指使谢兰舒故意为难兰亭,使兰亭陷入绝境,然后他再出手相助吧。

    这说不通啊。

    音晚琢磨了一下午,百思难解。到了夜幕降临之时,萧煜派人来请她去前殿用膳,说她的兄长谢兰亭到了。

    音晚的一颗心正半悬在深渊,将坠未坠,一听故事主角来了,立刻梳理妆容,随侍女过去。

    萧煜命人将宴摆在花厅里,本有个青年武官装束的人十分亲密地在与兰亭说笑,见音晚到了,他站起身行过礼,便向主座上的萧煜告辞。

    兰亭笑着说“季兄慢走”。

    音晚的目光随着那人出去,心道这就是那个向兰亭施以援手的建章营副都护季昇吧。

    她将目光收回,又看了看兰亭,他满面单纯笑容,全无提防之意,送走好友,就来招呼音晚快坐。

    这一顿饭音晚吃得很不是滋味。

    她有话要问兄长,可当着萧煜的面儿又不便问。几次三番将目光递出去,又只能徒劳无获地收回来。

    萧煜高居主座,虽时不时吩咐侍女斟茶,还要招呼兰亭,视线却自始至终未离开过音晚。他看着她,将她的彷徨不安全看在眼里,心中明镜一般,唇上的笑容依旧,眼睛却慢慢冷了下去。

    饭用了不多时,萧煜便起身,托词尚有累计要务处理,让他们兄妹多说会儿话。

    音晚和兰亭依礼起身送他,萧煜走到门口,蓦得停步,转过头道:“晚晚……”

    音晚心事重重,有略微的迟滞,抬头看向他。

    他勾起极薄的笑:“多吃点,你身子太弱了。”说罢,便转身走入了深沉夜幕中。

    音晚和兰亭回席,她迫不及待摒退众人,并让青狄出去看着,抓着兰亭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一提及谢家,兰亭便面色沉暗,藏不住的鄙薄怨气:“我以为都是一家人,不至于将事情做得太绝。谁知我想躲着,人家却偏不放过我。倘若因为补给短缺而使军中哗变,又耽误了差事,兵部是轻而易举便可以将我锁拿问罪的。”

    音晚摇头:“不会的。父亲是尚书台右仆射,他统领六部,就算一时不在京中,兵部也不敢锁拿他的儿子。”

    “可他们却敢勾结谢兰舒克扣我军的军饷粮草!”

    音晚心中存了一丝疑影,觉得有父亲的声威在,凭谢兰舒甚至是大伯都不可能做成这件事。

    可他们偏偏做成了,是有人在暗中助他们?是萧煜么?

    音晚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谢家视萧煜为死敌,他们不可能轻易被他所左右的。

    音晚定下心神,道:“就算父亲不在京,那你为何不与他的同僚好友多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