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学长,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和你聊天吧......虽然第一次就说这种话有些唐突,但是......”

    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手上的粉红色信封展露在监控摄像头下,又憋了口气,使自己变得面色通红。

    “能不能......请你去死呢?”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小声说道。

    伴随着我的话语,他的身体发出了骨骼掰折的响声,从肢体末端开始粉碎扭曲起来,整个人变的好像严重错位的魔方。可能是因为破碎的骨头刺穿了什么重要器官吧,他明明该发出一声临死前的哀嚎的,现在却被迫静音了,张着嘴瞪着我,好半天才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来。

    为了不让这段影像太过单调,我只好替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学、学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有、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名字叫作如月近望,现年十五岁,还算普通的女子高中生一名,就读于神奈川县立里樱高等学校。没有喜欢的东西也没有讨厌的东西,没有朋友也没有宿敌。唯一的人际关系只有已经疏远了的竹马吉野顺平,如果意外死亡的话,多半也没有人会来参加我的葬礼。

    但我的“鬼际关系”应该相当不错。

    是的,鬼。虽然我看不见它们本身,但却能够看到它们形成的影响。这种生物(或许该说非生物?)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对我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如果鬼怪的情感也能和人类的相提并论的话,我想,这种情感就是所谓的「爱」吧。

    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们会保护我不受伤害;在我哭泣的时候,我能感到自己的眼泪被什么拭去;当我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厌恶后,我讨厌的东西就会从我面前消失,永远的。

    不过,这份「爱」是漆黑的、扭曲的、黏稠的。

    和我有了肢体接触的人会莫名奇妙地受伤;如果我对某个生物表达了爱意,它的尸体就会在第二天出现在我上学的必经之路上;我还经常收到一些奇怪的礼物:鲜血淋漓的心脏、洁白的骨头、扭曲的人体部位或是污浊不堪的缎带。

    对此,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满。我从它们那里得到好处,就必然要有所放弃。况且只要好好利用,这些缺点也能变成好处的一部分。

    ......就像我今天原本计划的那样。

    伊藤翔太和他那三个具有嘲讽的随从佐山、西村、本田惹到我是在两天前。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路过映像研的活动室,却看到映像研的另两个人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啊啊啊,糟糕。

    不会是发生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吧。

    抱着微妙的侥幸心理,我在能看到活动室大门的不远处开始等待。

    夕阳一点一点从我身后的窗户探进来,将整条走廊染得通红,像是蒙上了一层血雾。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活动室的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了。从活动室里走出来的四个人脸上都挂着某种令人生厌的笑容,洋洋自得的交谈着,其中一个经过我时还自认为帅气的吹了声口哨。

    我扫了一眼,将这几个人得意的脸都深深地刻在脑中,接着不经意间和趴在活动室地板上的吉野顺平对上了视线。

    夕阳将他也染成了红色。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脏兮兮的,看起来受了不轻的伤。看见我的一瞬间,他显然是错愕的,他张开了嘴唇,声音小到我根本听不清,但看口型似乎是在叫「望」。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