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软别信他,他不过逢场作戏,说两句场面话骗你而已。”萧长白还不肯放弃,苦劝萧如安。

    而谢慎宜话出口后,只觉心跳的厉害:这话太儿女情长了吧?对,正如萧长白所言,场面话而已场面话。

    他面上细微的赞同之色便让萧如安看出来了。萧如安回过神来:是了,是场面话罢了,他怎么会心悦自己呢,他这许多年,不是一直对他表妹一往情深吗。她心中舒口气,才察觉自己十指都是冷的了。

    微微笑了笑,萧如安与萧长白道:“我知道兄长是为我好。不如兄长与我私下去说话吧,莫要搅扰孙家郎君与大姐姐的纳采之仪了。”

    “看你二妹妹多懂事,长白你莫要再胡闹了!”萧明心此时摆足父亲的架子呵斥萧长白:“你定是长途跋涉中了暑发了昏。赶紧回房去歇着!”

    这个长子自幼心性与才智远超常人,他曾遇到的几次危机都是在萧长白的指点下转危为安。故而萧明心对他宠爱倚重的很,纵使萧长白这些年不肯读书不肯出仕,整日背着他与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萧明心亦不曾说过他一句重话。如实也是实在把他气狠了,才肯呵斥一两句。

    萧长白又狠戾地扫过孙若望与谢慎宜,可给萧如安轻轻一拉,便拉走了。

    他们身后萧明心夫妇忙不迭地向谢家人赔礼,却是无暇理会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的孙若望。

    ......

    “兄长路途辛苦了,话说起来,我爹爹呢,我爹爹如何没与兄长一同回来?”离了正堂,萧如安问萧长白。

    半月前正是萧长白说他的一个朋友性命垂危,请萧乐殊去救,故而两人一同离了家中的。

    “义父还在路上慢行,”萧长白还沉浸在怒气中,板着脸道:“我接到你出事的消息,先行日夜兼程回来了。不曾想又遇上一事耽搁了下,到底没来的及。”

    他竟对自己如此上心?萧如安都觉着有些诡异了:自己这些事算什么出事,值当他这般着紧?

    “如今却还要辛劳你,”萧长白又道:“刚说遇上的这事,是我一个相识的人受了伤,眼见性命不保无法挪动,须得你立时随我去救他一救。你婚事的事,咱们也路上说。”

    “哦,好,我去拿医箱。”萧如安便转头望自己屋里去,又问:“是什么症状?我看要带些什么。”

    “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萧长白答道。

    一刻钟之后,两人各骑一马,从后门出了府。

    他们走后,才有下人报到忙乱的萧氏夫妇耳中。

    谢家人还未离开,谢慎宜耳尖,一字不落听入耳中。这不靠谱的大舅子,莫非是想哄骗了小软逃婚?谢慎宜便有些坐不住了。

    “小软,谢慎宜实非良配。他们谢家看着风光体面,不过是个空架子。他虽说位高权重,放在北疆这地方算个人物,可若放眼国内,比他强的大有人在。你是没出过北疆没见识过,哥哥已为你打算了好几个,哪哪儿都比他强!尤其是那脾性,谢慎宜那脾性,只会打打杀杀,丝毫不懂温柔体贴,一张嘴还跟个蚌壳似的什么心思都藏着不肯说,根本不合适做人夫君!”萧长白诚然也是存着差不离的心思,路途中继续苦劝萧如安。

    “兄长分明与十二郎不过几面之缘,怎么这话听着,倒像是多年相识,对他如此了解。”萧如安惊奇道。

    倒也没有许多年。从投诚于他到死于他剑下,一共不过五年光阴而已。只是这五年夜以继日苦心竭力,抵得上常人十年了。世间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萧长白自嘲的笑笑,只道:“实话与你说,哥哥并非泛泛之辈,在江湖朝堂上颇有些势力。所以你也不必惧怕谢家势大,想着婚约已定不敢毁约。哥哥如今已然足以与谢家对抗。”

    萧如安听这话却只以为他说大话,然他对自己如此上心,少不得与他把话挑明了:“兄长所言我都知道,只是,实话与兄长说吧,我心中实是有他,割舍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