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七月初一。

    港岛。

    在海边的空地上,大队人马在此集结。

    将近两个月的整训,留在岛上的流民丁壮,按照南中军的标准,已经有四千人完成了基本的训练,可以充当长枪手或者是火铳手。

    至于说刀盾兵,因为技术含量比上述两个兵种要高一些,所以暂时不在这些丁壮中挑选。

    新兵们在各自甲长、队官的带领下,按照建制单位有些兴奋的列成了一个个纵队,纵队又组成了一个方阵,沿着海边,组成了六个巨大的方阵。

    “两个月的辛苦,也不算白费!”

    骑在马上的陈天华,虽然脸上被海风吹拂着,但却依旧感觉**辣的,他知道,这是自己内心的一团火在燃烧!

    在这两个月里,几位带兵将领在守汉的安排下,或是以运送援兵、火炮等理由来到港岛上探望他,或是用错别字很多的书信同他进行沟通,将自己的临敌经验传授给他。而陈天华本人又是一个能够潜下心来学习的,两个月下来,他已经是一个颇有心得的带兵官。

    在海滩上的六千人,刨去原有的部队和加入的四千流民丁壮外,多的便是不久前来的那两千援军。队官、甲长、老兵、新兵,有效的组织在一起,成为了一个颇具战斗力的组合。岛上的总兵力达到了八千余人!

    除了正常的操课训练外,每个营、每个队。都有过出岛作战的经历,与那些顽固不化的村寨进行小的摩擦,在实战当中加速部队内部磨合,将训练成果转化成为战斗力。

    去掉留守岛上的两千余老兵外,六千人都在被海风吹拂的猎猎作响的旗帜下列队,等候着长官的命令。

    昔日的营官邓先达,充当了陈天华的角色,成为了这北路军的参谋长,当然,此时的南中军中还没有这个职务。他的正式职务是中军总管。

    他猛地用马镫碰了胯下战马的肚腹一下。那马儿四蹄蹬开,在海滩上踢起一路的细小泥沙。

    “启禀大人,各营列队完毕!”

    望着绵延数里,似乎到了天边的那一个个方阵。陈天华心中也是一阵澎湃。一顶顶八瓣帽儿铁尖盔。高低起伏错落间,组成了一条海潮的潮汐线,放眼望去。在朝阳的照射下,泛着金属的光芒,蔚为壮观。

    他催动战马,在北路军近卫营营官梁宽率领的数十骑护卫下,缓缓的在各个方队前走过。

    照着南中军的编制,这北路军缺少了至少一半的火炮,队列前没有那么多的大佛郎机和八磅炮,炮队营中叶少了四门十二磅炮。但是,却增加了不少火箭,炮队里多了两门六十七磅的克龙炮,还有两门张着大口的三十二磅臼炮,被营中士兵爱称为蛤蟆炮。

    方阵中,刀盾兵没有那么多,只有四队,都是由老兵组成。他们充当着各营的核心力量。其余多的都是火铳兵和长枪兵,手中、肩头的长矛、火铳,如同一座麻林一般密集。

    黑压压的人群中,朝着这支挟风带雷的马队投射来热切的目光,一个接一个方阵顺着海岸线绵延过去,触目所及,都是红色的胖袄和泛着金属光泽的兵士,似乎一眼看不到边。

    “兄弟们,我们今天要去做什么?!”

    陈天华策马在一个方阵前经过,他的这一声高呼,被海风带走了很远。

    方阵中的人们沉寂了一会,突然,从方阵深处爆发出一声怒吼,“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