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黑衣老者出来,锦衣公子慌忙迎上去,陪笑道:“爹爹怎么突然来了,也没通知孩儿一声?”

    黑衣老者没有理会儿子,却转向一旁的白发老者:“向长老,犬子顽劣,你不加劝阻也就罢了,怎么还与他一同胡闹?”

    白发老者立刻跪倒在地:“属下知罪,愿受门主责罚。”

    “自领三十杖,去昆仑禁地幽禁半年。”黑衣老者话音刚落,白发老者连忙磕头:“多谢门主宽大。”

    “不关向长老的事,都是孩儿的责任。”锦衣公子忙道。话音刚落,黑衣老者一巴掌便掴在他脸上,直将他打得跌出老远,黑衣老者犹不解气,愤愤骂道:“没长进的东西,居然调动门中高手为你追女人。你若不是我儿子,老夫恨不得一掌毙了你。滚!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慌忙退出,厅中就只剩下黑衣老者和徐甲、风阳三人。黑衣老者眯起眼打量着风阳和徐甲,示意道:“二位请坐。”

    风阳与徐甲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惊诧。他们刚到甘霖城,名字只有邓瑛父女两个知道,旁人并不知晓。

    这黑衣老者一口便叫出他们二人的名字,看来他已让人查过了他们的底细。

    徐甲眯了眯眼,风阳却已笑道:“看来先生已知我们底细,但是却不知先生大名,不知可否见告?”

    “老夫本名白小楼,不过这名字现在恐怕已没有多少人知道了。”老者微微叹息,语音中隐隐有一丝遗憾和不甘,“本来老夫从不向人赔罪,不过这一次破例,老夫要代犬子天羽向风公子道一声‘得罪’。”

    “不知白先生为何要为在下破例?”风阳好奇地问道。

    “风公子是个人才。”白小楼直视着风阳,“你与犬子的争斗老夫已知来龙去脉,老夫对你很感兴趣,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白小楼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羊皮册子和一枚玉扳指,风阳一见之下大惊失色,忙摸自己怀中。不出意料,他伸手摸了个空,看来他的怀中之物早已不在。

    连徐甲都好奇那是什么东西,能够让这个连死都不怕的书生神色大变。

    “风公子见谅。”白小楼将羊皮册子和扳指搁到桌上,“犬子趁你昏迷之际令手下搜过你的身,可惜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竟不知这羊皮册子和这枚玉扳指的来历。《鬼谷捭阖》,得之可谋天下!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物纵横……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

    白小楼叹了口气,又道:“这话在中原秘密流传,但在这偏远之地却无人知晓。犬子有眼无珠,差点让一代鬼谷传人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实在罪该万死。”

    风阳脸上一红:“晚辈初入江湖,不知天高地厚,冒犯贵公子,实乃咎由自取。若今日枉死于此,也无颜去见先师前辈,更不敢自称是鬼谷弟子。”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公子不必自贬。”白小楼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争强斗狠虽不是鬼谷门人所长,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天下有谁比得过真正的鬼谷高手?刘玄德可以没有五虎上将,却不能没有诸葛武侯;刘邦可以没有樊哙、英布,却不能没有张子房。”

    徐甲听到白小楼说话的内容和语气神态,眉头一皱,却并未接话。

    而风阳心中一动,听白小楼直呼历代皇帝大名,毫无半点恭敬,遂道:“听前辈语气,似乎颇含深意?”

    白小楼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盯着风阳:“历史上翻云覆雨的英雄人物,从来不乏鬼谷高手。公子既为鬼谷门人,当知晓白某语中深意。”

    徐甲撇了撇嘴,暗道无聊,又一个意在天下的野心之辈,这种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麻烦、谋划、死亡。

    风阳浑身一震,像是没有看到旁边徐甲的表情,他肃然问道:“就不知前辈有何资格觊觎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