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畅的位置朝前望去,前面便是瑞安县境,正是用兵之地,原野苍茫,虽然有小河纵横其间,但大部可以徒涉,部队运动并不受阻碍。

    拿过徐凤飞赠送的单筒望远镜,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面面白色旗帜,这可不是代表着他们要向红巾军投降,而是白布会团练的标志。

    旁边徐凤飞也是愤愤不平地说道:“孙家个个都是祸害,除掉一个孙饴谷,还有孙锵鸣和孙嘉言两个老贼,这瑞安全县都插上了白布,都要与红巾军作对,我们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他已经打探过,几乎整个白布会都过年后才树旗,孙锵鸣和孙嘉言虽然办团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但是过去只注重办捐输搞钱,对于办团练没有多少热情。

    一直到红巾军起事,孙氏兄弟才在自家亲戚的支持下,大办团练,由于有官府支持,所以在一个月时间内,白布会已经遍及瑞安全县。

    对于南下的红巾军来说,白布会不但是大麻烦,而且还是十分严重的威胁,几乎每个村落都有白布会的团练,漫山遍野,大兵过境感觉十分不便,还得担心被抄袭后路。

    更麻烦的是这么多村落乡镇都有白布会,无论向哪个方向攻击,都有一种找不出弱点的感觉。

    柳畅又用望远镜看了看,还是那漫山遍野的白色旗帜,旁边徐凤飞已经说道:“我们的前队进入瑞安,到处都是白布会的团丁,麻烦得很!现在大兵要过去,也得费些手脚。”

    这些土勇的战斗力自然不如经过战火考验的红巾军,但这背后就是他们的家园,又有许多村寨土围子,攻打起来十分扎手。

    “不麻烦!”柳畅却已经有了主意:“我倒有一策。”

    “检点请讲!”瞿振汉一直沉默没说话,现在倒是想咨询起柳畅的意见:“这些团丁虽然不足为患,但怎么也些损伤些将士,不知道检点有何上策!”

    柳畅笑了:“白布会立团才不过一个来月,瞿帅,你以为眼前这么多打白旗的村子,有几个是真心真意替孙老贼卖命的?至多不过十之一二。”

    “是啊!”瞿振汉知道这个道理:“多数皆是被孙老贼裹胁而来,但孙老贼在瑞城名望极著,他登高一呼,自然是四方响应,我们非得拿下几个老贼死党据守的村子,这些白旗才能拔下来。”

    “不!不!不!”柳畅已经有了法子:“可否借孙饴谷的人头一用?”

    “检点可是想要劝降?”金佩铨问道:“已经试过了一次,我们在村子前嚷了几回话,说孙饴谷这小贼连同统率的千余团丁尽数被我兵所破,孙饴谷已被斩于阵前……”

    柳畅问道:“有什么回响没有?”

    瞿振汉答了一句:“村里的团总都没回话,只是开了一阵鸟枪!”

    柳畅笑了:“现在不是施行仁义的时候,是向他们展示我们红巾军兵威的时候,兵威一到,谁敢不拔这白旗。”

    他对徐凤飞说道:“挑数匹健马,数员勇士,提上孙饴谷的人头,到有白布会的村子让他们亲眼看看孙大少爷的人头,让他们知道对抗我红巾军的下场!”

    他又说了一句:“把昨天俘虏来的白布团丁,凡是带伤的都送回去!”

    前次清军攻击磐石寨,丢下了过百名伤员,柳畅把其中的重伤员、老弱都派人送回府城去,看到这么多浑身都是鲜血与伤口的败兵涌入了府城,登时全城震动,兵勇士气大跌不说,还知道柳绝户手下都是些三头六臂的怪物,幸好这些怪物不杀降兵俘虏。

    现在仍是用上这一故智,金佩铨补充了句:“除了伤员,尸体也派人给他们运回去,这几百具尸体一摆开,谁不知道我红巾军的兵威。”

    官兵、反贼、孙老爷离普通人很远很远,可是柳畅这么一谋划,不管是普普通通的团丁,那是统率的团总,还是他们的家属,都对红巾军有着一种自然而发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