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畅的发言获得了全场的掌声,虽然枫泾镇战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法军与俄罗斯军队最后邮战场,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但确确实实也打破了虹军军官心中“夷兵不可战胜”的迷梦。

    因此朱金雷这个新晋的参谋很快就在地图上介绍起了最近的战斗部署:“就现在而言,我军在嘉兴府部署了三万两千名战斗部队,这是我们虹军的拳头部队,而在苏州部,则有一万两千人,素质稍逊于嘉兴府,但也是我军的百战之师,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对于虹军来说,这四万四千名部队可以说是整个虹军的大半精华所在,而朱金雷继续介绍起了当面的敌军:“而法夷俄夷冒然与我开战,虽然竭力在上海增兵,但其本土远离中国万里之外,因此他们所能得到的援助相当有限,根据我们的外国朋友所获得的第一手统计……”

    “现在在上海附近,共有法国步兵营十四个,总兵力约九千四千名,俄罗斯步兵营四个,总兵力一千八百名,而在近期,还会得到四千名法军与约两千五百名俄罗斯军队的增援,但这也就是他们最有力的一波支援了。”

    应当说,虹军的这些英国朋友所获得的消息可以用近于精确来形容,唯一的差错就是由于穆拉约维夫的决定,这一波支援上海的俄罗斯军队约由两千五百名改成三千五百名,而朱金雷继续介绍进一步的消息:“除此,法军还在上海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外籍军团,在过去的战斗之中,我们必须承认,这支部队是有相当强战斗力的,特别是守备战斗中,兵力如果包括小吕宋人与日本人、安南人在内的话,兵力约有三千名……”

    这将近两万名法军、俄军与外籍军团可以说是整个上海附近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而除此之外的部队,战斗力就不值一谈了,朱金雷继续说道:“上海的清军,约有三万名,但是其战斗力不会超过我们两个步兵旅,但是值得一提的是李鸿章所部淮军……”

    “根据燕王殿下的特别命令。”朱金雷着重介绍了一下这支淮军:“该部原有约三千名,但是在枫泾镇和其它战役其一部遭受我军重创,现虽经补充。实力约有两千七百名,战斗力堪与我二线部队相提并论。”

    这就是上海附近全部的敌军,柳畅询问道:“谁有不同意见?”

    而李光磊这个新任的步兵团长很快提出了一点不同意见:“朱参谋谈得很好,但是我认为,必须重视上海附近的清军,尤其是李鸿章的淮军。不仅仅用“不值一提”、“相当于我二线部队”来形容,而是对他们有客观的认识。”

    这让许多老部队的部队长都表示反对,瞿杰第一时间就说道:“李团长,你太看得这些清妖了,他们什么水平,大家都有数,我第一师入赣不到三个月,歼敌赣省清妖不下三万名,一个月歼敌一万名……”

    他的意思就是清军的战斗力不值一提。但是李光磊作为亲身经历过枫泾镇战役的老将,也有自己的看法:“老营长,那是江西战场上的清妖,上海的清妖不一样……”

    瞿杰这人没别的长处,谦虚瑾慎倒是一大长处,柳畅甚至用一句“平生不作皱眉事,世上哪有切齿人”来形容他,因此他就大着嗓门叫着李光磊:“李团长,你就给大家说说。这上海附近的清妖长进了多少?”

    李光磊当即说道:“说别处的清妖。我们大可秋风扫落叶,有多少收拾多少。但是上海的清妖,尽数装备洋枪,虽然洋枪未必如我们的犀利,但至少也是燧发枪,比别处的清妖至少强了三成,更要紧的,他们不但能守,而且溃下来有洋人撑腰,很快就能收容起来!”

    施退季亲历其役,对于清军的变化可以说是一清二楚,他当即插了一句:“是这个道理,上海的清妖确实与别处不一样,关健就是有洋人撑腰,如果离了这些清妖,我们早就把枫泾镇的夷兵全拿下了!”

    这么一说,大家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对于上海的清军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而且那边符闻道也跳出来了:“而且上海清军有所变化也就罢了,关健在于最近冒出来的李鸿章淮军身上,虽然不如夷兵,可极是可忧!”

    对于他们这些亲历战役者,大家提不出什么质疑,那边孙胡子也补充了一句:“淮军确实有点本领,这次我们以万人围攻三营法军之所以最后没拿下来,关健就是这些淮军也麻烦着!”

    他用“麻烦”这个词来形容淮军,大家已经有数,但是柳畅却说了一句让大家为之心惊肉跳的话:“因此遇到淮军要先下手为强,千万不要等到星星之火燎原之势的时候再下手就晚了,别看李鸿章这支队伍才两三千人,但是淮上民风强悍,捻子团勇纵横其间,要补充多少人就有多少人,一旦让他们成长以后,就是我们的心腹之患了!”

    这么一说,大家都有数了:“看来上海附近的清妖确确实实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大家都得小心些!”

    而随瞿杰从江西来苏州的杨辅清虽然是虹军之中的新人,但是他代表着老太平军的经验,当即说道:“淮军,淮军,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我们就是没趁着湘军没崛起之前将其歼灭,结果就成了骑虎之势了,这是十几万天国将士用血换来的教训,绝不能让这支淮军成长起来。”

    可是这个时侯符闻道却说了一句:“殿下,我觉得现在我们的战术应当有所变化,不但要把李鸿章的淮军趁早碾死,而且也要把夷兵拖跨了!”

    “拖?”柳畅原来是打好了与英俄联军在上海附近决战的准备,但是他很敏锐地发现了符闻道话里的关健字就是这个拖字:“怎么拖?”

    符闻道这个虹军资格最老的军官,虽然在军事生涯经历了不少沉浮,但是在前不久结束的枫泾镇战役之中,却表明他是虹军最优秀的指挥官之一,他当即说道:“检点,不是我说什么泄气的话……”

    他把自己与施退思谈过几次的老话提出来了:“现在我们与夷兵对抗的话,一个连打一个排是有把握,但是一个营对抗一个连,如果不是天时地利尽在我手,那么我军把握不大,至于用一个步兵团攻击一个步兵营,那么我们没有成功的先例,至于用一个步兵旅打夷兵一个步兵团,我相信包括老龙枪营在内,信心都不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