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燃起了将手机私吞的念头,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尝过肉味了,但是这次不是想着换肉,因为有件事情比肉更重要。杨林的一个老表是骑警司的一个小头头,他可以拿手机在黑市换点资源,比如烟酒,送给杨林的老表,看看我妹进骑警司这件事有没有眉目,就算不能成功,也比不试要好。

    对于关系不够硬的劳动者来说,想要在执法队谋个差事,简直太难了。陆江不抱希望,但是为了妹妹,总要积极尝试一番。陆江读的是正儿八经的金融学硕士,但是他妹出生的晚,等她要上大学的时候,末日降临了,基地成立之后,组建了新的大学,只定向培养基地需要的人才,工人和农民是大头,她读的是农业,这个农业和末日前大不相同,是真的在培养种地的农民,两年培训就可上岗,边学边干,实践与理论相结合。他自己从金融民工变成真民工就算了,妹妹还年轻,她值得更好的未来,而她的理想显然不是当农民。

    陆江想,骑警司是执法队里为数不多的被大家真正尊重的职业,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探测外部的世界,每当他们探测到一个废弃的矿坑、加油站或者粮仓,基地里的人民就多一分资源。也许妹妹值得这个机会,她天生就是一个冒险者。这种性格即使在电子游戏中,也有所体现,她是那种承担风险、正面硬肛的人,陆江是在暗中寻找机会,然后一击毙命的人。

    陆江打定了主意,四下张望了一下,还是没有人,于是他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关机,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2.

    陆江回到了宿舍。他有幸住在一个单间,在6平米不到的狭窄房间里,放着一张摇摇欲坠的床,和一个破旧的木头柜子,还有一个马扎靠在墙边,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事实上,他的私人物品极少。应该说在末世的环境下,基地奇迹般地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公有制。

    一扇狭小破旧的窗户正呼呼地吹着冷风,他关上它,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躺下,摸出手机,悄悄地打开了它,电量还有百分之七十,霍,他就知道,得输入锁屏手势,我随便试了个“Z”字形,果然打不开,再试个“X”字型,霍,居然猜对了。这家伙手机密码和陆江的一模一样呢。

    手机里的应用不多,还大多是需要联网的,无法使用。而联系人竟然一个都没有,简直是奇葩。说真的,这部手机就像是全新刚开封的一样,没有任何私人使用过得痕迹。他收起手机,合上双眼。

    陆江站在城墙的制高点,垫着脚尖往外看,一队骑警从原野深处跑过来。在末日,楼宇倾塌,道路损毁,再加上基地的原油储备是有限的,导致马匹成了最佳佳通工具。骑警的制服是一种灰蓝色,几乎和天色融为一体,他们越来越近。他笑了,在骑警里寻找我妹妹的身影,然而一个个看过去,他们都不是。

    有一匹马后面拖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半长不短的头发,陆江的心揪了起来。

    一个高大的骑警走到他面前,“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丧尸的毒还是……我们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带回她的遗体。”

    一瞬间他的内心尖叫起来,我的整个视野都变成了红色,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这不可能,他发疯地尖叫。

    有个声音说,“都是你,你害死了她!你害死了她!你害死了她!”

    “不——”陆江一下子弹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回归现实。他刚刚在做梦。

    如果他现在是在现实中,那么他眼前这张脸又是谁?

    一张黑色的脸就在我面前,下一秒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

    有贼!

    有个长条般的东西在闪着光,是他拿的刀!陆江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有点怔住了。然而下一秒,这人转身就跑,夺门而逃,这反而给了陆江勇气。

    “抓贼!”陆江大喊一句,然后冲了上去。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那持刀的匪徒若是步步紧逼,陆江未必敢做什么,但当他势弱逃跑,陆江却敢趁势追击。

    出了门是长长的走廊,匪徒的影子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陆江用尽毕生力气飞奔,一边跑一边喊人,等跑出这栋建筑,已经看不见匪徒的身影了。

    “发生什么了?”杨林□□着半身从门房里探出头。

    陆江居住的这栋建筑相当偏僻,与其说是宿舍,不如说是仓库,大多空间用于存放施工设备和建材。他和杨林分别住在仓库的两头。其他工人都住在另一个宿舍。

    “有贼!”我向杨林简单解释了一下。杨林掩上门,几秒钟后,他跻着鞋子、披着外套、拿着手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