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也没想过一下子能说服陆彻,毕竟作为未来商界大佬,不可能是软耳朵,肯定有点个性。

    只不过,这人也拒绝得太干脆了吧,好歹让她把话说完。

    姜瑶被打击十秒后重新振作起来,说:“我知道我的请求有些唐突……”

    “知道唐突就不要来请求。”

    “……”这人真是名不虚传的小刺头,不过想起那天晚上没有趁人之危还救了自己,姜瑶觉得他还是“有得救”的。她也不管他什么态度,继续说:“我不会在你家白住的,只要给我一间独立的房间,我以后每月交租五块。”

    一个月五块,一年就是六十块,对于苦干一年,一家子结余都没有六十块的农户来说,这算是一笔非常可观的副业收入了。

    要是换做是别人,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甚至担心姜瑶这尊财神爷临时反悔,立刻跟她回知青点搬东西。可陆彻只是稍稍惊讶,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回了家,并“啪”地一声,把大门关上。

    “……”

    吃了闭门羹的姜瑶有些沮丧,但这次搬家关系到以后能否顺利发展副业,能否平安生活,她不可能就此放弃。

    陆彻这里走不通,那就去陆清那边。

    陆清性子温婉,心地善良,肯定会可怜她的。

    姜瑶转身离开,用两个鸡蛋去附近农户家换了半板豆腐,然后直奔村办的手工纸厂。

    她前几天拿酸豆角去跟别人换酸菜的时候,恰好碰到陆清,两人还聊了一会儿。她说自己平时没事就在纸厂上工,虽然一天满打满算不超过七个公分,但没有一般农活累。

    其实她男人是团长,每个月的工资不低,又有粮食补贴跟其它票证,她完全可以在家专心带孩子,但她说无论多少,女人总得自己能挣钱才有底气。

    姜瑶对陆清更为欣赏了,虽然现在沦为出身不好的那类人,但始终是大门大户出生的女人,见识果然不一般。

    姜瑶没走多远就到了纸厂,她走了进去,在角落里看到了陆清。

    平时走在路上都没几个人愿意跟自己打招呼,陆清没想到姜瑶会毫无忌讳地跑来纸厂找自己。

    “瑶瑶,找我有事吗?”陆清跟姜瑶出去,等远离纸厂之后,她才问。

    “是的。”姜瑶也不拐外抹角,直接道:“清姐,今天的社员大会你也去参加了吧。我是因为知青借住的事情来找你的,我希望能借住你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以后月头都会给你们五块,当作租金。”

    对于姜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陆清先是惊讶,愣了一下才说:“瑶瑶,不是我不愿意接收你,更不是钱的问题,我家打空的房间很多,随便借一间给你住都没问题。可你也知道,咱家出身不好,你跟咱联系上,就怕对你影响不好。”

    “清姐,我没关系的。”姜瑶坚定地说:“自古都说英雄不问出处,出身不是你们能控制,更不是你们的错。你们现在每日勤奋劳作,不就是努力接受改造最好的证明吗?”

    从陆清有记忆以来,他们陆家一直被歧视被打压。即使他们一直努力向上,可还是得不到别人的接纳跟尊重。现在姜瑶的这番话,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她的眼眶忍不住发烫。

    “瑶瑶,既然你这么说,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帮你?”陆清握住姜瑶的手,说:“不过我现在已经出嫁,较真一点已经不算是陆家人了,借住不是小事,我得跟我奶奶还有陆彻商量。你别担心,我会帮你努力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