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和大林对视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姜二想了想继续说道:“候岗,讷叫姜二兴,虽然这次不是花姐让我们过来的,但是花姐对讷两个兄弟有恩情,所以讷是主动来寻你的咧,花姐还不知道。”

    大林接着点点头说道:“老岗,你还记不记得官家窑有两个讨吃孩儿,憨大林和愣二林?讷就是那个带着弟弟晚饭的大林唉。”

    候涛听了仔细瞅了瞅大林,霍然的说道:“哦哦!记得咧,记得咧,憨大林,讷走的那年你才十来岁吧,如今都这么大咧?壮实的很啊?”

    大林恩了一声说道:“花姐开了个饭馆收留了讷兄弟俩,对讷好的很,讷如今虽然不在花姐手里做营生了,但是讷知道花姐心里苦咧,所以一路帮着花姐寻姐夫你和八斤咧,姐夫你这不讲究咧……。”大林情绪有点激动,还有说下去却被姜二给拦了下来。

    姜二是个机明人,瞧着候涛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就明白候涛一定有苦衷,于是问道:“候岗,你有啥心里的话,跟讷哥俩聊聊,讷哥俩看着能不能帮着你出出主意。”

    候涛情绪有点哽咽,连忙大大的吃了两口锅盔,把嗓子里的委屈压了压,长叹了一口气,对姜二和大林讲述着自己这些年的过往……。

    当八斤丟了的五年后,候涛就放弃了再寻找八斤的想法,这些年为了寻八斤,家底子寻光了,还塌了不少的饥荒,双方父母为了自己两人,也操心的很,想着和唐迎花能放下八斤的羁绊,好好的过日子,趁着唐迎花还能生养,再生一个孩儿。

    可是唐迎花着了魔,每次候涛提出这样的想法,唐迎花就像疯了一样的指责候涛,不负责任,是个冷血动物,候涛心疼着唐迎花,于是一直迁就着媳妇,又一年,唐迎花在报纸上看见了运城,破获了一起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迫不及待的让候涛赶往运城。

    候涛每一次听见这样的案子被破获,也是激动的很,满怀希望的赶到了运城,结果又一次失望而归,那只是一起拐卖妇女的案件,嫌疑犯否认过自己拐卖儿童的事情。

    候涛在返回时失了魂,不知道再一次如何面对自己的媳妇

    ,唐迎花。下了燕州的火车站,准备坐车回官家窑,迷迷糊糊的上错了车,直接来到了云山。

    候涛在车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后发现到了陌生的地方,自己随身的携带的挎包不见了,再掏衣兜,也是空空如也。那一刻候涛内心崩溃了,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朝马路上跑了去,被躲闪不及的司机撞了个正着。

    候涛一觉醒来的时候,以是深夜,在医院的床上,脑袋裹着纱布,身边也没个护士看护,自己迷迷糊糊啥也想不起来,得了失忆症一般,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医院也没被人发现。

    候涛身在异乡,随身也没有身份证明,关键还啥也想不起来,只能当起了流浪汉,就这样在云山县捡着捡垃圾和好心人给的吃食,混过了大半年。

    有一天,翻垃圾箱的候涛,突然听了一个妇女喊“八斤”的声音,脑子想炸了毛一样的疼,但就是想不起来什么,只是觉得那一声声“八斤”分为的情切。

    于是一路跟着那妇女和小孩,那妇女也紧张的很,以为遇见了贼人,一路小跑到了家慌张的躲进了家里,不再出来,候涛追到了妇女家门口,只是在门外不敢再有其他举动。

    从那以后,候涛整日就在那妇女的家门口晃悠,一晃就是快一个多月,日子久了妇女看着候涛除了恶心日脏,也没有其他歹意,渐渐的不再害怕候涛,还试探着询问候涛叫甚名,干甚的。

    候涛嘴里只会说:“八斤,八斤。”终有一日妇女把候涛领回来家,给候涛洗漱了一番,从此以后收留了候涛。

    原来这个妇女也是个苦命的好心人,三十多岁才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叫“八斤”,“八斤”三岁那年,老公出车祸死了,这刚过了两年,正是难熬的时候,把候涛收留回去之后,顶着婆家的埋怨,和左邻右院的风言风语,精心照料着候涛。

    等着一年之后,候涛的精神好转,虽然脑子还不灵光,但是对“八斤”确实疼爱的很,开始的日后,两人姐弟相称,一次“八斤”被同伴欺负,欺负“八斤”的小伙伴说“八斤”是没爹的孩儿,候涛急了,顶走了欺负“八斤”的小伙伴喊着:“讷就是八斤的大大爸爸。”

    从那一天起,这对姐弟变成了夫妻,候涛成了八斤名符其实的“大大”。渐渐的,两人支起了眼下的杂货铺,过起了日子。

    假如事情就如此发展下去,对于候涛和八斤娘来说,是圆满的,谁曾想到,失忆五六年的候涛,一次噩梦醒来之后,记忆恢复了。抱着八斤娘痛哭万分,告诉八斤娘,自己还有个媳妇在等着自己咧,把自己的曾经过往和八斤娘叙述了一边。

    八斤娘是善良的,虽然心里难受,还是让候涛回了官家窑去寻唐迎花,候涛出门后八斤娘伤心的差点背过气,可是下午候涛就赶了回来,和八斤娘说:“讷远远的看了迎花,虽然不知他成家了没有,但是她的日子好的咧,讷离不开你和八斤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