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过年了,张圆圆这个大土豪给工地的民工们发了奖金,全都打发回了家过年去了,等着过了二月二再开工。这几日正好可以置办年货,打点下自己的商业交道。

    每天照旧,先去国贸商厦支持会议,年根里商厦总是热闹的很,刚给手下的小老总们开完会,姜二就打来了电话,询问着下次工商局公标的日期,又表示了,自己想再从张圆圆手里的渠道,私标几辆面包车,张圆圆一口揽业了下来,并且告诉了姜二一个好消息,北京要和云州开通高速公路了,而且要路经云山县,云山县上高速公路的出入口就在南门外,离着自己标下来的地势不足二里,南门外要发达了。姜二听了自然也高兴,毕竟自己的学校也在那里。

    张圆圆挂了姜二的电话,想着先去买几只羊,送给那些个交道好的领导,和业务往来的客户,于是领着秘书出去置办年货,刚走到了商厦门口,这时来了一个流浪汉,拦住了张圆圆的去路,五十岁左右,精瘦修长的个头,年岁不到四十,因为长时间没有梳理,头发和胡子长到了一起,裹着一件翻出了棉花的军绿大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那遢味发霉,作呕的味道。

    张圆圆的秘书瞧见了,连忙伸手去拦流浪汉,让流浪汉走远点。张圆圆用眼瞟了一眼流浪汉,也觉得碍事,但是心肠挺软,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零钱,让秘书递给了流浪汉,接着朝停车场走去,这时流浪汉说了话:“张老板吉祥,张老板如意,讷不是要饭的,是有人托讷给您捎句话,那人说了,让讷把这个物件给了您,您能给讷一百块钱咧。”

    张圆圆听了好笑,开口说不是要饭的,结果又要用东西换一百块钱,合着这年头要饭的改名叫要钱的了,嘴里没搭理这个流浪汉,继续往停车场走去。流浪汉瞧着张圆圆没打理自己,急忙从军绿大衣里掏出巴掌大块报纸团,撵到了张圆圆前边,伸手示意张圆圆接着,张圆圆仔细瞧着流浪汉,不似疯癫的主,略有怀疑的接过报纸团。

    张圆圆掂了掂分量,还挺坠手,明白里边包裹着东西,用手展了展报纸,里边是块三指并拢大小的一个陶俑残片,端详了下,像是个马的脑袋,不算啥稀奇的东西,随手又塞进了流浪汉的手里,说道:“去去去,去一边去,啥玩意都往我手里塞?”说着话直径去车旁等着秘书开门上车。

    那流浪汉瞧着张圆圆无动于衷的样,嘴里不由的嘀咕着:“火子不亮,撇了个空子,晦气晦气。”江湖黑话,大概意思是以为是个有钱的主,没想到是个门外汉,倒霉。

    此时秘书已经给张圆圆拉开了后车门,张圆圆愣瞪了一下,听的见流浪汉说的话,感觉的耳熟,像是姜二教自己的春典,只是听不懂啥意思,仔细琢磨了一下,连忙喊了一声:“那汉子,你嘀咕什么呢?”流浪汉听着张圆圆喊自己,连忙一弯腰又小跑了过来,说道:“张老板,讷没说啥,就是有点饿,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您听岔音了。”

    张圆圆听了,信他个大头鬼,一伸手说道:“把东西给我,我回去研究研究,明天这里等我。”那流浪汉听了,连忙“哎”了一声,顺手把手里的报纸团又递给了张圆圆,但是手却没有伸回来,只是说道:“张老板,那人说了,您能给讷一百块钱咧。”

    张圆圆听了,从怀里掏出了皮夹子,取了张一百的,递给了流浪汉,接着说道:“我晚上研究透了,发现你是耍我,我连你和雇你的那人,一起撵出云山去。”流浪汉接过了钱,又听了张圆圆的话,嘴里说道:“张老板,这不管讷的事,讷只是跑腿的,您吉祥,您发大财。”说着话让开了身子,瞧着张圆圆上了车,接着车一拐弯走了,接着流浪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去寻馆子吃饭了。

    张圆圆上了车,等着车开出了停车场,在车上仔细瞧着那流浪汉,瞧不出个什么问题来,开始展开报纸,又端详着陶俑残片,对司机说道:“小郭,去福兴居。”

    张圆圆到了福兴居,让秘书和司机去杜海牛那里买羊肉,又安顿了往哪些个地方,那些个领导家送,接着自己进了福兴居,姜二在店里看着电视,瞧着张圆圆进来了,相互问了好。

    姜二问道张圆圆:“张总,你这是有甚事咧?刚撂了电话,人又跑来了?”

    张圆圆坐在了沙发上,询问着姜二:“二兴,你听听这句话是啥意思?是不是在骂我?”接着回忆着流浪汉的话音说道:“火子不亮,撇了个空子,晦气晦气。”姜二听了,呵呵的笑道:“谈不上骂你,大概说你不识货,倒霉之类的江湖黑话,咋的了说说,谈啥生意被落了这大的埋怨?”

    张圆圆听了,“哦”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了报纸团,递给了姜二说道:“二兴,你瞧瞧这个玩意。”姜二拿起了

    陶俑残片,端详了一番,此时才想起了半年多前,还委托了张圆圆收古董的事,一拍脑门说道:“哎呀呀,张总,你看,讷把这茬子事给忘了,对不住啊对不住。”接着又仔细的看,自己是个外行,看不出名堂,于是把马头放在了桌子上,起了身给张胜利打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让张胜利带个懂文物鉴定的人来福兴居。

    姜二和张圆圆两个人喝着茶水,一边谈论着南门外通高速公路的事,一边等着张胜利。不到半个小时,张胜利带了个小民警赶了过来,张圆圆见了张胜利,连忙起身“张局长张局短的客气起来。”接着三个人又相互寒暄了一番,张胜利一指旁边的小民警,介绍道:“这是刘洋,我刚从北城调过来的公务员,小伙子勤快的很,我刚才准备给文化部打电话,找个懂文物的人,这小子在旁边说他懂,于是把他喊来了。”

    刘洋小伙子长得精气神足,薄薄的嘴皮,讨巧的很,虽然张圆圆和姜二都是老百姓,但是刘洋还是给众人敬了个礼,弄得姜二连忙让息着座位,喊着白莹给二人倒水,接着把茶几上的陶俑残片递给了刘洋,对张胜利说道:“这个就是早晨有人递给张总的,我俩啥也不懂啊,看看是不是那两个灰八爷盗了的东西。”张胜利“嗯”了一声,接着众人都注视着刘洋。

    别说刘洋这小子有点东西,竟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望大镜,仔细的端详起手里的陶俑残片,从空着的俑里扣出了点土,仔细的闻了闻,端详了十来分钟后说道:“东西是个老东西,烧制程度上看不出年代,光从马首轮廓看有点北魏的味道,但是只能算破烂,不值钱,张总多钱收的啊?”众人听了北魏两字,都来了精神,张圆圆说道:“一个流浪汉卖我的,一百块。”刘洋笑了笑,把马首陶俑放到茶几上说道:“还凑合,虽然是残片,但是断的挺齐,把脖子跟前打磨打磨,还能当个坠子玩。但是我估计着是冥器,带着可能不吉利。”

    张胜利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眼前的小民警挺厉害,说的头头是道,姜二一指小民警问道张胜利:“张局啊?你从哪淘到这个宝贝?”张胜利笑了起来说道:“还不是破墓糊鬼的案子,手下没个能使唤住的人,就这小子,每天还向我汇报个工作情况,我觉得小伙儿人不错,勤快,就调到身边先当个办事员。”几人听了都点了点头,感觉着这个小民警有眼力劲儿。

    张圆圆问道众人:“那眼下我咋办?要不要明天去寻那个流浪汉?”张胜利说道:“当然得寻啊,这就是线索,逮了这两个王八羔子大半年了,这次我瞧跑不了,准时他们。”

    姜二说道:“寻肯定是要寻,但是讷觉得,还是让他们来寻你的好,你去寻他们了,显的咱着急了,万一露了马脚,让对方警觉了,再溜了就不好了。”张胜利听了也点了点头,接着询问道:“二兴,你鬼点子多,你说说到底咋办?”

    姜二瞅了瞅眼前的刘洋,说道:“这事还得小刘帮忙的好,咱这么办……。”刘洋来之前,张胜利没有和自己说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只当是普通的文物鉴定,正好自己的爷爷喜欢古董,自己又对历史感兴趣,所以自己没少跟着爷爷学,眼下突然听着此时和自己有关,又听姜二的一番布置,原来看似普通的一次文物鉴定,竟然还是云山要案,眼前正计划着破案的局?不由的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