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狭小空间让所有低语都清晰而私密,池雾目不转睛地看着程砚,视线不偏不倚,让程砚没有办法躲掉这次提问。

    “对你好很奇怪吗?”程砚反问。

    池雾没有回答,坚持要知道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程砚重新靠回墙上,半晌,才滚了滚喉结,迎上池雾一直没变过的视线。

    “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没有选择。”程砚说。

    池雾呼吸乱了一瞬,从程砚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在漫长的等待时间里,他没有对程砚的回应做过任何猜测,他的脑海像是经历了一场落雪,不管不顾地埋下所有他不想要听到的答案。

    但现在,程砚说了一个让他更不知所措的答案。

    池雾懵滞的表情让程砚眯着眼睛笑,他抬手在池雾湿漉未干的头发上揉了一把:“高兴了吗。”

    池雾好看的眼睛垂下来,弯成一道清浅的月亮。

    程砚在他身侧,像拥抱住他的星空。

    良久。

    “程砚,”池雾开口,“我没有办法——”

    “出去以后再说吧。”程砚打断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且我也……”他语气倦懒,“有点头晕。”

    池雾胸口小小地起伏,随后起身:“我给你弄点吃的,你吃完再睡吧。”

    “泡面吗?”程砚问。

    以为他嫌弃,池雾劝道:“别挑了,天梯里面你还想吃什么,泡面都是抢来的。”

    “没说不吃,我是很急切地想要吃,确实饿到了。”程砚撑着手起身,“还得烧热水是吗?”

    “嗯,干吃不太舒服,”池雾说,“不过现在没有可以烧的东西了,我去找找。”

    “我跟你一起。”

    上一节车厢的车门没关,程砚过去晃了两圈,停在走道中间,抬手敲了敲座位中间的小桌:“应该是板材的,让袁点过来看看,确定的话就拆下来,再削一些细丝用来点火。”

    最后,车厢里大部分桌子都被五里路用骨刀砍下来,劈成适合燃烧的长木条。

    他们围坐在简陋火堆边,将鹰嘴豆罐头撬开,放在上面加热,再把身上的外套都脱下来放在一旁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