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下沟诊所门前,杨虎颇有些踌躇。

    诊所的大门斑驳而老旧,看着就很有年代感,与整条街的风格很搭调,与老杨家削面馆的风格也类似,然而,即使小时候很少来父亲的削面馆,杨虎也知道,这样的街坊里,消息传递的有多块。

    是规规矩矩的道歉呢,还是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呢?

    杨虎手底下推着轮椅,前前后后的摇摆不定。

    杨忠树不得不提醒他:“儿子,我头有点晕啊。”

    杨虎赶紧停下来,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他的发际线有点后移了,摸起来很光滑,手感不错,观感不好。

    杨虎的思维不禁发散起来,做白领就是这一点不好,非常的考验发质,医院的医生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挂号去看,三两句话就给打法出来了,逼的人只能去找小广告小诊所,结果小诊所只想赚钱,都没什么水平……

    或者说,是除了这家小诊所,其他的小诊所,尤其是宣称治脱发的,都没什么水平。

    杨虎再次抬头看向“下沟诊所”的匾额,心里知道,走到此处,自己其实已经做出决定了。

    杨虎低头,暗自笑话自己,工作这么多年,被客户羞辱无数次,难道还有抹不开的面子吗?

    再转念一想,论起来,医生和病人之间,病人才是客户吧。怎么到了这里,我病人要来道歉呢?

    然而,杨虎想的再多,还是伸出手来,在斑驳的大门上,咚咚咚的敲了三下。

    道歉还是要道歉的,当日任性推走的轮椅,也要还给人家,还有没付的诊金更不能少,否则,父亲杨忠树削面的动作有多流畅,街坊中的骂名就会有多大。

    最重要的是,复健和后续检查,也得麻烦人家。

    “凌然是在下沟诊所吧?”脆生生的问话声,自身后传来,同时还有摩托车嘟嘟嘟的排气声。

    杨虎和父亲杨忠树齐齐回头,就见一辆黑色本田摩托停在数米远,一名腿白且长的长发女生,直着上身,微微扬着下巴。

    “在。”

    “你找凌然做什么?”

    父子俩同时回答,杨忠树多了个心眼,加问了一句,儿子杨虎却迫不及待的回答了出来。

    摩托女郎一笑,骗腿下车,自顾自的上前,重重的拍了几下诊所大门。

    杨虎不禁有些懊恼,眼前的女郎青春靓丽,自己却是露了怯。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