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我自夸,放眼整个京城,我这园子里精心培育的牡丹,绝不会输给任何一家,月儿你觉得呢?”

    安夫人此时的神色,自是矜贵傲然,而看向自己的目光,睥睨之下,又似乎有其他的意味混在其中,让人无端觉得别扭,“是。”

    见她神色从容无感,安夫人继续说道:“牡丹三月花开,轻暖轻寒,华贵相宜,听说焕阳牡丹冠绝天下,当地的牡丹节也是名动四方,不知是何光景?说来元儿,该到焕阳了吧?木芹~”

    “夫人,前日收到公子的家书,已经过了焕阳城,到兖州地界了。”一旁有丫鬟出声回道。

    “你看我这记性,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元儿生性固执,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有时候撞得头破血流,着实惹人心疼。”

    安夫人口中谈及安黎元,手里却拉着傅清月不放,意思倒也不难猜。

    可傅清月只是敛了眉眼,一言不发,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的人脸色一沉。

    如今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安夫人心里暗想,又道:“其实,月儿你与元儿的事,我都知道,原本我对你是满意的,可定国公府的何等家世你也该知道,世子之位对元儿来说,不仅仅是权利与地位那么简单,也是他一直以来的责任,事关他的前程。

    如今又有宫里的贵人看上了他,待世子之位一定,陛下赐婚,那是铁上钉钉的事,月儿你要掂量掂量,是不是真的要与公主为敌,抢天家的夫婿?”

    这锅背的有些沉重!

    “安夫人说的是,不过这一切,不都是安公子自己的选择吗?”

    又没谁逼他,难道自己做自己人生的选择,不好吗?

    她原是这个意思,可落入安夫人耳中,却成了十足十的炫耀,当即甩开她的手,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这么说,你是非要缠着我儿子了?”

    “安夫人,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安公子还不曾因我而放弃世子之位,他与老定国公的约定是···”

    “够了。”

    傅清月话说一半,安夫人便不耐烦的打断了,“本夫人不想听你重复这个约定,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傅五姑娘你,这个无聊的约定根本不会发生,元儿也不至于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送信,山高水远,危险重重,若元儿有什么事,本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安夫人几乎是指着傅清月的鼻梁说的最后一句话。

    “安夫人真的觉得,安公子仅仅是为了我,才会应下这个约定,只身离京的?”傅清月丝毫不惧,反问道。

    “难道不是?元儿从小锦衣玉食,身份尊贵,既是嫡子又是独子,只待弱冠之礼一过,公爷上奏请封,世子之位便是他囊中之物,更不用说陛下喜爱的公主倾心,来日尚公主为驸马,皇亲贵胄,前途无量,如此顺风顺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今只是年少心性,才会被冲昏了头脑,过些年回过神来,到时再悔不当初,终究晚矣。”

    “安公子自小由老定国公教养长大,难道老定国公还会害他不成?安夫人过于忧虑了吧!”

    “你懂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国公就是再厉害,还是如神仙一般算无遗策、扭转乾坤不成?你也不用在这儿拖延时间,傅五姑娘,我要一个准信,只要你发誓,离开我儿子,不再见他纠缠他,那本夫人就能放下心来,不再为难于你。”安夫人如此说道。

    显然,她今天的目的,就在于此。

    傅清月听得直想扶额,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知安夫人说的不见他,是什么意思?京城虽大,但,不至于我说不见,就不见的吧。”